两人互相试探着寒暄了几句,恒帝话题一转,就说起了合约的事情,同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有什么话在双方面前尽早说明白才好。
叶菘蓝在柜子里听得昏昏欲睡,耶赛尔把衣服放在柜子里,还弄了熏香,社交距离下味道挺好闻的,不过她现在被熏得头昏脑涨,祈祷恒帝快点走。
恒帝最起码坐了两刻钟才起身离开,耶赛尔的眉头紧蹙,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恒帝离开后,叶菘蓝也迫不及待从偏僻的后巷溜出,还跟偷油的小老鼠似的贼兮兮左右看了看并无人注意到她,这才满意地走远了。
叶菘蓝日常依旧吃吃喝喝顺便跟小姐妹玩闹逛街,还偶尔去参加个宴会啥的,只不过最近觉得好怪。
也说不上哪里怪,总感觉被人盯上了,在家里还好,一旦她出门,就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监视着她似的。
这日,叶菘蓝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外出考察市场,瞧瞧最近都时兴什么货品,刚到朱雀街就见到有处地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马车都难以通行了。
永乐下去打听了一番,回来时神情激愤,“姑娘!是有个娘子在卖身葬父,我听围观的人说,这个娘子家里头本来很富裕,她还考上了县上的捕快,结果县太爷家的表亲看上了她的美色想用权势强纳了她当第七房小妾,她宁死不从导致被处处针对打压,这才举家搬迁躲一躲,谁想到老父亲惊惧之下在半路离世,只剩下她一个孤女空有一身力气,只得就近来京城卖身。”
她那些说书可没少听,叙事起来仿佛身临其境,叶菘蓝也有些唏嘘,这世上还是苦难人多啊。
有心想帮忙,但是又怕被骗。
这是叶菘蓝亲身经历过的事儿,古代的骗子不比21世纪少,而且骗术五花八门,她之前就因为同情心泛滥痛失6两银子,从那之后她就会故意遏制自己。
瞧着这么热闹,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散不开了,叶菘蓝正要吩咐车夫掉头回去,马车外面想起一个不怀好意地男声,“这不是齐妹子吗?才数月未见,伯父怎么去世了?你说你,哎…若是当初从了我,兴许还不见得会死呢。”
听得叶菘蓝拳头梆硬。
骗子为了行骗编得这么全乎,即便是再被骗她也认了,只是想着万一是真的,总不能见死不救。
永乐像只趾高气昂的斗胜公鸡,拿着叶菘蓝给的五十两银子挤开那群主仆们,“我们姑娘见不得眼前有狗仗人势的,姐姐,这包银子你拿着安葬父亲吧。”
说完,很是蛮横地瞪了那个长相丑陋的男人一眼,也不开口转身走了。
老实说叶菘蓝不打算让生人进府,一来永城侯府到底是京中贵族,不好随随便便招人,二来她的秘密太多了,身边的人最好是可信任的。
不成想那个可怜的姑娘两日后就开始出现在任何叶菘蓝会去的地方,除了永城侯内,简直像认定了她似的。
“我家中不缺人,钱给了你足够的,剩下的你去做些买卖也好,往后总要自己养活自己。”被跟了好几日,叶菘蓝无奈道。
那姑娘英气的眉眼毫无波澜,“如今我孤身一人,在哪里都一样,贵人心善给了我父最后的体面,我愿意用余生效忠您。”
叶菘蓝一直在审视她,从她坚定的眼神到肌肉微微凸显的臂肩,还有衣角上的磨损,甚至是略旧的鞋子。
哎...叶菘蓝叹了一口气,“三个月的试用期,如果你表现不错,便当我的护卫吧。”
当夜,宫中。
分明已经初秋,气温不似之前那般灼热,但是吴华最近却时不时要擦擦汗。
陛下这几日的脾气真真是阴晴难定,他少年登基、大权在握,为君者最忌讳喜形于色,这几年更是将最真实的情绪藏得很好,但是如今却任由自己将喜怒摆在了明面上。
恒帝虽然不会因为脾气差就随意处罚宫人,但是他心情差底下的人伺候得就更加小心谨慎。
吴华站在御书房的门前深吸一口气,只能祈祷临安郡主还是如往常一样管用。
殿内,恒帝眉眼压得极低仍在看奏折。
挤出笑容,吴华快走两步,将手上的一个荷包捧到恒帝面前,“启禀陛下,十七已经成功进入永城侯府,据她说郡主很是喜欢听她讲在衙门时办案的故事呢。”
恒帝不紧不慢地批完手上的这一份,这才抬起眼,视线慢悠悠落在吴华手上那个亮黄色的荷包,问道:“给了多少?”
“五十两银子。”吴华察觉到恒帝的表情确实好了一些,顿时稍微放心了一些,“怕露出端倪,十七用了十两按照规格安葬了‘亲生父亲’,余下的都在这里了。”
恒帝并没有接荷包,淡淡道:“既然喜欢听探案的故事,就多听几日,免得她有闲工夫去使馆找什么他国的国主去。”
吴华这才知道恒帝为何闹脾气,不禁暗自咂咂嘴,古人说的果然没错,便是那英雄都难过美人关,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