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落叶静悄悄地落在水池上,五彩斑斓的鲤鱼们争相冒出了头,追逐着落叶将它啃咬得斑驳破碎。
明月如玉温润高洁悬挂于夜幕的空中,几缕轻纱一般的浮云在劲风的推动下缓缓前行。
疏影阁中,灯火早已经熄灭,只剩下门口值班的丫鬟提着灯笼在萧瑟的风中昏昏欲睡。
轻纱罗帐里,包裹严实的贵妇人眉头紧皱,冷汗止不住的流下,她双唇发白,似乎堕入了噩梦当中,急促而大口的呼吸着,神色愈发的痛苦。
“啊!”
南梦蝶惨叫一声,再睁开眼,原本温柔小意的双眸燃烧着仇恨,她坐了起来,浑身颤抖着。
“王妃,您怎么了?”
贴身丫鬟听到了动静,赶忙从旁边的躺椅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拉起了掐丝带银线的轻纱罗帐。
落账内的女子包裹得严实,身形娇弱不失优雅。
“你是,王琴。”
南梦瑶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丫鬟,脱口问了一句。
“是的,奴婢在。”
王琴低头顺帖地回答,语气温温柔柔。
“我的孩子呢?。”
南梦瑶看着周围的布置,脑袋头痛欲裂。
“小世子在偏房由嬷媪照顾着。”
王琴说着悄悄的看了一眼王妃,只觉得现在的王妃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本来王妃的长相眉眼含笑温柔小意也算是佳人,可现在那一股温柔不见了,看着倒是有几分凄苦的模样。
凄苦?王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哭笑不得。
王妃怎么会凄苦呢?
若无意外她可是锦衣玉食着呢!
虽然说虞州(方黎的领地)相比京城来说可算是不毛之地,但再如何苦也不至于苦了王妃。
“我先静一静,你下去吧。”
南梦蝶在听到侍女的话后,心头猛的一跳。
“诺”
王琴应了一声便放下了轻纱罗帐,继续躺回了躺椅上,只是她留了个心眼,时不时的往帐上看几眼。
南梦蝶没得心思去计较侍女的心眼,她不可思议的伸出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她回来了?
南梦蝶犹记得,自己跟着丈夫被发配到了凉州,凄苦悲凉的过了不少年。
失去贵族身份后,南梦蝶就试着刺绣来养活自己。
只是她那出彩的刺绣本领在凉州并不能得到什么人的青睐。
最终,她不得不跟着其他女子出外采摘草药来维持生计,可她没有锻炼的身子骨哪里习惯那样的日子。
没三年时间,她就因为风寒奄奄一息……。
在南梦蝶的一生里,鲜少有快乐的记忆。
她就像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悲剧。
这其中最让她痛彻心扉的莫过于是自己儿子的夭折。
她恨,恨自己姐姐任性妄为,恨丈夫为了姐姐不顾一切藐视君臣,恨下人看碟下菜,致幼子夭折。
最恨的,还是自己,弱小,怯弱,逆来顺受。
若是她和姐姐一样有高超的武艺,当初怎么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呢?。
这恨深入骨髓,直叫她浑身颤栗。
“既然能够重来一世,我必定不会再落得前世的下场了!“
南梦蝶不禁双手用力的握了起来,刺痛的感觉在脸上传来,她才惊觉,自己的指甲在白净的脸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转念,一想到现如今幼子还活着,她心中便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欣喜。
这一世,她也不想再管夫君和姐姐之间的龌龊了,她只要守护好她的儿子,只要有儿子在,其他的并不重要!。
接着,南梦蝶静下心来,仔细的回忆最近的事情。
在得知儿子起了个名字,下人被撤换掉等一系列事情后,南梦蝶蒙圈了。
她记忆中这个时候的王爷应该在为武林大会做准备才是,当时人可是忙得看都没看儿子一眼,更不要说起名了。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王爷回来了?
不可能!以王爷对南梦瑶的感情,回来之后只会快马加鞭的拐回南梦瑶,怎么会注意这里的事情?。
一向性格温吞的南梦蝶内心动摇了起来。
只是在她决定要原谅王爷之前,幼子惨死的记忆再次的浮现。
她咬了咬牙,断掉了自己对王爷的最后一丝绮念。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要幼子,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再凑到那段乱糟糟的感情里了。
——据说,我是一个美美的分界线,你信不信————
次日的清晨,睡好觉的南梦蝶早早的起来,她迫不及待的让丫鬟将世子带来。
在见到失而复得的儿子以后,南梦蝶颤抖着手将婴孩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在前世,儿子夭折后,她每时每刻都在回忆着过往的日子,每回忆一次儿子,内心便会伤得鲜血淋漓,但这又如何,每一次的痛苦过后她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起幼子的音容笑貌。
幼子的死将她的脊椎骨彻底的打断了,她不再去在乎王爷喜爱谁,也不再尝试着插手王府后院的事情。
那时候的她天天郁郁寡欢,靠着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