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凌飞,心里还存着微弱的希望。
他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可是凌夫人,却把他打入了深渊。
“原来,你也是知道的啊。”她似哭似笑。
“你是我的亲儿子啊,为什么全都瞒着我,就因为我不聪明,好糊弄吗?”
凌飞摇着头,一步步后退,看她的眼神陌生至极,再没了母子亲情。
“你就是因为这个,杀了我爹。”
“难道还不够吗!”凌夫人大吼。
“我真的,替爹感到不值。他这辈子,一腔真情喂了狗。”
凌飞恨自己这半年来在家的时间太短,就算回来,也是闹得不欢而散,非但没有发现自己的亲爹是假的,也没发现自己的亲娘已经变得这么可怕。
他好后悔。
这么多年,爹把娘宠的孩子一般。
多少女人投怀送抱,都被他挡走。
以他们家的财富,娶多少妾室娶不来,何苦要私藏一个外室!
蠢啊,蠢啊。
“奸夫,***!”凌飞眼神仇恨,恶狠狠地咒骂。
从这一刻起,这个恶毒的女人不再是他娘,也不配再做凌家妇!
他要做主,替爹休了这个毒妇!
“凌翔,拿纸笔来。”
“哥?”凌翔
喊了一声。
“去拿!”
此刻,在院子里,没有一个下人,只有他们几个,和外面守卫的神狼军。
凌飞感激地看了看坐在石桌上漫不经心饮茶的苏墨阳一眼。
这位大人虽然看着冷清无情,但却真的是心善。
凌家肮脏的一幕,没有传扬出去。
凌翔没再问,僵硬着脸去拿纸笔。
大哥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兄弟之间的默契让他知道,娘,好像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混账!我是你娘!你爹从小是怎么教育你的,你竟然那么说我!”
凌飞闭了闭眼不想再说。
爹在的时候,兄弟两人哪里敢对娘半点不敬,就因为如此,才会把她惯得是非不分吧!
此时的娘,已经是凌家的耻辱,他不想再看到她!
就让她和这个贼人一起被处死吧!
可是凌夫人却不干了。
“是你爹先毁了誓言,是他对我不忠!”
“是他逼我的!我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原谅他!”
“我就要让他后悔!我要日日夜夜让他看着我和别的男人上床,还要把他的基业拱手让人!”
想起他死前祈求又痛苦地看着她,好像要对她说什么一般。
凌夫人带
了报复似的扭曲的快感。
他是不是后悔自己做的事了?
后悔也没用!她死都不会原谅他了!
凌飞还是忍不住了,毒妇!
爹啊爹,这就是你疼了一辈子的女人!是你说简单可爱的女人。
凌飞恨的喉间呕血。
他绝不能让爹带着污名而死。
他还要,让这个女人知道,她有多么的愚蠢!
“庞氏,你可知道猫儿胡同的那对母子是谁?”凌飞心中忍着悲痛,嘲讽地看着凌夫人。
这一声庞氏,让凌夫人一愣。
凌飞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五年前,你生了一场怪病,腰间长了许多的红疮,日渐无力,精神像被那些红疮吸食了,痛苦不堪,眼看就要丧命。”
“恰好神医谷弟子在五百里外的沧州义诊,爹日夜兼程赶去求药。”
“神医给了爹一张药方,说喝上七天即可痊愈,里面的药材算是寻常,只有药引,十分难得。”
“是长在悬崖中央的鬼松。”
“爹回来以后,就重金求药,可鬼松稀少,采药人大多不识,又因鬼松易招毒物,因此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采摘。”
“后来来了一个落魄的山里人,说
自己知道哪里有鬼针,但是他的妻儿快饿死了,只要爹给他十两银子,他就冒险去采。”
“爹直接承诺,若他肯帮忙,会直接赠于他一座宅院,还会给他们银两,让他们一生衣食无忧。”
“后来,那个山里人不幸被毒物咬伤,从悬崖落了下去,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抱着鬼松,已经气绝身亡。”
“爹信守承诺,厚葬了那个山里人,把他的妻儿接进城里,这就是你看到的那对母子!”
“如今,那对母子不知去向,是不是也被你们给害了?”
凌夫人成了一尊雕塑。
抱着纸笔的凌翔也呆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庞氏。
侍卫的刀口朝杜槐脖子上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