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总是不知好歹,懒得搭理他!
用完饭后,苏墨阳沉默地洗刷锅碗。
叶浅浅开始熬药。
刘氏自然看出大儿不高兴,心想可能还是因为他大伯母的那些话。
她那妯娌,确实刻薄了些。
可没办法,那是他亲大伯母。
今日叶氏推了她,其实她心里隐隐高兴,她没勇气做的事,媳妇给做了。
但总归这种事不好,她不能说出来,只想着以后对这个媳妇再好一点。
巧姐儿从外面太阳底下拿来桃核手串,小声地对刘氏炫耀。
“嫂嫂给串的,这个小桃篮磨了好久,我看到嫂嫂的手都磨红了。”
刘氏惊奇地看着可收放自如的结扣,还有那个精细的桃篮,一般大小的暗红色桃核。
很漂亮,可以看出是用心的了。
“也给二哥哥串了一个,嫂嫂说桃核手串驱邪避凶,能保佑人平安无灾。”
刘氏看向老二。
林哥儿对着刘氏得意地晃晃手腕。
刘氏白了他一眼。
“你嫂嫂说得对。”
她摸摸巧姐儿的头。
巧姐儿从小身子弱,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她操了不少心。
还要忙生计,这些取巧的东西,真没上心过。
看着小女儿那副满足
的样子,她心口发涩,又对叶浅浅充满感激。
看着拨弄草药的叶浅浅,她现在是真的在对苏家每一个人好。
“叶氏,辛苦你了。”
叶浅浅灿笑,脆声道:“这有什么辛苦,不过两个小手串,又不麻烦。”
一边刷碗,一边双眼发虚走神的苏墨阳动作一顿。
回头对着叶浅浅冷声:“礼记有言:男女不亲授以私与人也,你拿了什么手串,赶紧还回去。”
叶浅浅:“......”
刘氏,林哥儿,巧姐儿:“......”
刘氏板了脸:“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累糊涂了,下午不用去地里了,好好在家清醒清醒!”
这话是能乱说的吗,莫名其妙给自己媳妇儿和自己兄弟扣上这么顶帽子。
这要是传出去,还得了?
阳哥儿是不是真的读书读傻了?
林哥儿目瞪口呆之后,小脸又白又红,眼里的火苗“噌”地升腾上来。
这话他懂,在学堂的时候夫子教过,可是大哥为什么这么说!
他竟然这么说!
这还是自己最敬爱的大哥吗!
林哥儿羞愤,泪珠在眼眶子里滚动,只是仰着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将手上的桃核手串大力撕扯
下,狠劲拍在桌上。
冲着苏墨阳吼:“我知道你们城里规矩,这就还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还有句古话叫长嫂如母,在我心里,嫂嫂和娘是一样的!”
林哥儿袖子往脸上一抹,拖着左腿一瘸一瘸地跑了出去。
这是受了大委屈了。
叶浅浅茫然地看向苏墨阳。
啥意思?
说她和林哥儿之间有事儿?
苏墨阳也懵了,看着刘氏失望的目光,他脑子拨云散雾,终于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蠢事。
心乱了。
他向来自律自持,风动旛动心不动,再恶劣的环境也从未影响过他的心智。
夫子常说,他教过的学生聪慧的不知凡几,但心坚意定如他,凤毛麟角。
这也是夫子最看重他的地方。
今天,他却轻易地被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所左右。
苏墨阳复杂地看了叶浅浅一眼。
“娘,你们都误会了,我只是刚才恰好在脑中温习功课,顺嘴说了出来,没听清你们在说什么。”
他解释。
刘氏松了一口气,脸色缓和。
她其实也正疑惑,自己眼里的儿子从来谨言慎行,怎么突然冒出这般离谱的话,原来是这样。
“是娘想岔了,叶氏你也别多想
。”
她反过头来对叶浅浅说,带着点替儿解释的味道。
叶浅浅笑着说“不会”,只是心里却不这样想。
刚才他这话明明就是在说她。
但她又想不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
这青春期的少年,就是难捉摸。
“我去找林哥儿。”
苏墨阳出去。
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没见到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茅厕后面的猪栏走过去。
果然,林哥儿抱着腿蹲在猪食槽子上,正抽抽噎噎的抹泪。
猪仔是当时家里咬着牙花1两银子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