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天因为居澜意外早到,赵珺棠一天心情都不错。
结果下午两节课后,宋河又来找居澜的麻烦了。
周一到周四,他是看心情来,双休之前的周五,他是必来无疑,赵珺棠都摸着规律了。
宋河的家世也算是盛冠金字塔最上面那一层,他长相优越,性格外向,就是个典型的仗义纨绔,在学校人缘还算不错,赵珺棠偷偷给他起了个外号“宋半校”,意思就是半个学校的人他都认识。
第二节课一下,老师前脚刚走出门,宋河就和几个男生一边说话,一边装模作样地来到了教室的后面,“不小心”撞在了靠窗最后一排赵珺棠的桌子上。
赵珺棠把自己的桌子扶住了,居澜的桌子往窗户那边一歪,桌面上乱糟糟的几本书和本子全都滑到了地上。
“啊,居少爷,要不……人呢?”宋河演技浮夸地转过身,才发现居澜压根不在自己的座位上。
关于这一点赵珺棠也觉得很奇怪。
因为教育体系的不同,冠盛实行的是半走班制,上午基本上是全班都选的“大课”,各班都不一样,就在各自的班级等着老师来上课,下午国际生则要各自按课表去不同的教室上其他选修课。
两节课后是社团活动和其他特长班,所有国际生都要去参加活动或者上特长课。
他们高考生则是全程留在教室,等老师来上课,下午两节课后再继续接受小班辅导。
居澜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但是要去上艺术课,主修的是绘画,好像也学雕塑。
在冠盛,豪门继承人都必修商科或者经济学,就像宋河,但居澜没有,除了艺术课,他其他的课程和他们这些高考生都是一样的。
平常他都是慢吞吞地半天才从桌子上爬起来,赶着第三节课的铃声离开教室,今天却在刚下课的时候,就背着书包离开了。
赵珺棠没说话,看着卷子上因为宋河的撞击画出来的一道黑线,暗中翻了个白眼,就不能看清楚了再过来碰瓷吗,人都不在啊,还要她遭受无妄之灾!
“切,没意思,走,我们走吧。”宋河带着自己的跟班离开了,从头到尾也没有跟赵珺棠道歉,更不用说把居澜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了。
之前赵珺棠对宋河这个人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他虽然也很高傲,看不太起他们这些家世普通的高考生,但他只是不打交道而已,不像有些学生,会故意找麻烦针对他们。
再说他只是找居澜麻烦,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看着卷子上的黑线,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又被打断的做题思路,赵珺棠有点生气了,她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
正好和宋河眼神对上。
宋河不明所以,“干嘛?”
赵珺棠平静地摇摇头,“没事。”至少现在没事。
宋河却好像是被提醒了似的,用下巴指了指地上居澜的书,对旁边的男生说:“你去把那些东西捡过来。”
那个男人把地上居澜的书本捡起来递给宋河,宋河随便翻了翻,一脸得逞地笑了,然后故意说:“啧啧,谁的东西啊,名字都不写,我还是上交比较好。”
说完宋河就拿着居澜的那摞书本走出了教室,赵珺棠看了一眼,低头继续做自己的题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已经浪费了她几分钟,她还要赶在下节数学辅导课前把这几道大题做完。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就放假了,因为学生大多住校,所以周五下午放学的时段,学校门前的路堪比晚高峰的中央大街,简直跟停车场一样。
家里有司机专门来接的,有父母开着豪车来接的,总之就是一个豪车大比拼,没有最豪,只有更豪。
即使公交车有专用道,也得堵一会儿才能走出这条路,而且高考生都要坐这趟公交,所以很挤不说,一班车也拉不完,至少要两班公交才行。
赵珺棠为了不挤公交,在教室多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把周末的作业几乎全部做完了,只留了几道难啃的理科大题,打算回家以后好好啃。
太阳已经下山,天色将黑,偌大的校园静悄悄的,教学楼里,只有她所在的高二2班的教室还亮着灯,那冰冷的白色灯光照亮着她小小的一方书桌,直到值班的老师上来催了,她才收拾书包离开。
她慢慢走出教学楼,沿着两旁都是大树的广场走向校门。
余光里,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广场侧面的路走过来,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没走,赵珺棠惊讶地看过去,发现竟然是居澜。
他背着黑色的双肩包,一只手里像往常一样拎着校服外套,一只手里抱着……一颗人头。
用灰色的雕塑泥雕刻出来的,男人的头。
赵珺棠无语了一秒,加快了步伐,走出校门往左再走五十米,就是冠盛高中公交站,下一班车还有几分钟,她站在路灯下看着手里的单词卡背单词。
几分钟后公交车来了,上车前赵珺棠不经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