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睡着了。
程孙意打呼噜。
这是安黛睡熟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太阳当空照,酒店十二点要退房,程孙意提前设了闹钟,此刻闹钟响了。
他吭吭了两声闭了闹钟,静止不动了两分钟,然后睁开了他的眼睛,他扭头看安黛,安黛睡得安静,把自己抱成了一个球,头埋在臂弯里,好像很没安全感。
程孙意拍了拍她的后背,哑着声音叫她: “醒一醒吧,到点了。”
安黛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没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动也不动。
程孙意又晃了晃她,安黛不情愿地打开他的手,还是不愿意睁开自己的眼睛,
他无奈了,自己先起来穿好了衣服,然后去洗漱,站在镜子前审视了一下自己,心满意足地又去喊她。
“醒醒?我们要走了。”
安黛不耐烦地开口: “滚。”
呵,还是个有起床气的。
程孙意也不惯她病了,抱着她的腰就把她捞了起来。
美美睡觉被频繁打扰的安黛终于怒了: “我再睡会怎么了!”
“酒店十二点要退房的,现在四十了。”程孙意很有耐心地摸了摸她的头。
安黛放空了一会自己,才反应过来: “哦。”
“去洗洗脸吧,洗完送你回家。”
安黛点点头,终于去洗漱了。
一进门,她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好几下水,然后抬头看向镜子,愣住了。
镜子里的她,脖子上密密麻麻都是红色的印记,好像在提醒她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安黛有些懊恼,这怎么回家?
心情一瞬间一落千丈,匆匆洗完脸刷完牙就出去了。
她开始兴师问罪: “你看你干的好事。”
程孙意有点懵: “怎么了?”
“我怎么回家?”她指了指脖子。
“嘿嘿。”程孙意以为她在撒娇,嬉皮笑脸的。
安黛也懒得跟他说,拿起手机给祝晚发消息:晚上你家有人吗?
祝晚也回得快:没有,怎么了?
安黛没解释:我一会去找你,见面说。
发完消息,两个人各自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遗漏的东西,收拾好就走了。
安黛还是没睡够,浑身难受,一路上话也懒得说,程孙意在旁边刷着视频,也没有交流的欲望。
晃晃悠悠到了家楼下,程孙意冲她笑笑: “好好休息吧,回去聊。”
安黛摆了摆手,开门上楼了。
一进门她就把东西全扔在了沙发上,闷头拿抱枕捂住自己,整个人散发着宿醉未归的阴沉气息,摆烂了一会,她就起身去换衣服了,一身酒味,换下来的衣服也全塞进了洗衣机,然后去给小猫添了粮。
平安是一辆硕大的布偶猫半挂,此时眼睛半睁不睁地窝在窝里看她。
“睡,就睡,吃了睡睡了吃,你都多胖了,也不运动。”安黛日常抱怨着,手里的动作也没停,就宠呗,宠成半挂了,都说爱是常觉亏欠,她还是亏欠一些比较好。
东收拾西捣鼓,简单安排完之后,安黛换了衣服给祝晚发了消息:我现在过去,要带点什么不?
祝晚像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丫鬟一样迅速回复:等您来了小主,家里什么都有。
安黛:OK。
拿上充电器和钥匙,安黛下楼坐上了车。
祝晚看见安黛的时候,唯一的心情就是自己的白菜被猪拱了。
“果然。”祝晚心如死灰地感叹。
安黛换好拖鞋就钻进了她的卧室: “想从哪听起?”
祝晚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从头。”
安黛长舒了一口气,就把从程孙意给她发消息到酒吧之后再到酒店的全过程阐述了一遍,然后指着自己的脖子平淡开口: “所以我不敢回家了。”
祝晚那边握着一把瓜子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然后点评道: “他还真混蛋。”
安黛满不在意地也抓了一把瓜子,点点头表示认同: “确实,而且我发现他会记牌,你看他问的问题,他们都能一起出来喝酒,肯定熟的不能再熟,摆明探我底呢。”
“真有心机。”祝晚眯着眼睛吐槽,转头又问, “哎,那你俩准备谈恋爱吗?”
这个问题问得安黛有些无语: “他还想让我对他负责?”
祝晚幸灾乐祸地看她: “说不定他想对你负责呢。”
“别说,害怕。”安黛撇了撇嘴,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结果。
“那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没关系的关系。”
祝晚才不信: “我觉得他之后肯定还会找你。”
安黛不发表见解,幽幽地看向天花板: “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