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思考着给这个世界留下点印象,然后第二天再去上班,面对我的老板、一堆纸张或是一堆死过人的汽车废墟。
这种生活不完美,有时候会让人气馁、恶心甚至愤怒,它会耗尽人的精力,甚至是生气、抱怨和改变的能力——那就是泰勒出现的原因。
但我现在开始想念这种生活,因为泰勒和米歇尔都是不存在的,他们带给我的一切也是不存在的,没有意义的。
现在我的老板死了,我的家没了,我的工作没了,我的银行账户也透支了,因为泰勒用我所有的钱去支持俱乐部的活动。
我已经知道了泰勒的真相,他会消失吗?
“想得美。”他说,“如果不是你本来就需要我,我根本不会出现,很明显,你现在仍然需要我。”
我开始回想我为什么要寻找泰勒,因为我想找到米歇尔。
她在哪儿?
“你都不确定她是不是存在。”他笑了,拿一根香烟在嘴里嚼着,“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她吗?”
不,我不喜欢她,一点也不。
“放屁!”他把烟丢到我的脸上,攥住我的领子让我和他面对面,“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说谎吗?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我知道你他妈肯定喜欢她,你不明白吗!你个假模假式的混蛋!”
“你醒着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在盯着你,你会觉得累,因为我会用你的身体去做各种各样的事,可我不会觉得累,你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知道,哪个女表子怎么和你调情的我也都知道。”
这都是扯淡,我告诉自己,这都是梦,泰勒只是我的一个幻想,米歇尔也是,等我醒过来,我就会拿到这具身体的使用权,重新掌管我的生活,结束这一切,关停所有俱乐部,停止所有破坏工程,找到一份工作,再买一间公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放你妈的屁。”他说,“说不定你是我产生的幻觉呢,让我们看看最后剩下来的是谁。”
只要我坚持不睡觉,我对他说,你就不可能再出现。
“是呀,是呀,只要你坚持不睡觉,那个女表子就要饿死了。”他说。
我反攥住了他的衣领,可是这时电话铃响了,泰勒不见了。
我醒了,是旅馆的叫醒电话。
有一刻,我觉得我的心跳停止了,那是种没办法说出来的欣慰,所有的麻烦好像都已经结束了。
米歇尔是真实存在的。
新闻没有一天不在播报破坏工程,我没办法让他们停止,因为泰勒早就料到了,他制定了铁一样的规则让他们像机器人一样遵守,不听从任何人的阻止,包括泰勒自己。
我给自己找了个麻烦,现在走到哪儿,都会有俱乐部的人盯着我,他们无处不在,餐厅的服务员、厨师,酒店的门房,出租车司机,记者,警察,律师,任何要发生的事他们都一清二楚。
我可以在餐厅里免单,坐出租车到任何地方但不给钱,免费坐巴士还有人给我让座,但这不会让我觉得幸福,因为同样的,我也没办法向警察寻求帮助,他们也是破坏工程的人。一切都提醒着我破坏工程无处不在,泰勒还在,并且依旧掌管着一切,包括我的生活。
许多年来,我一直渴望睡眠,但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矛盾,我想要睡着,因为我想要确保米歇尔的安全,可是我又不敢睡的太久,因为泰勒会越来越久的接管我的身体。
我一直在思考泰勒说过的话,如果他喜欢米歇尔是因为我喜欢她,那么如果他知道米歇尔在哪儿,我也一定知道她在哪儿。
我开始变得无处可去,每个地方都被太空猴子占领了,我想要找到个没人盯着我的地方,于是步行到了母亲家,想看看那有没有太空猴子,从她去世以后,我几乎没有回来过。
谢天谢地,他们还没污染这幢房子。
在这幢房子的第一个晚上,我就梦见了米歇尔,她穿着宽大的羽绒服,戴着一顶红色的毛线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圣诞集市,和我——应该是泰勒——在吃烤土豆和红薯片,她嘴里嚼着,还不停往嘴里塞,最后在泰勒的衣服上擦手。
她就在这幢房子的地下室里。
“你能保持这样多久?”她隔着铁栅栏问,身上都是伤口。
我现在不是泰勒,我们不要再谈论他了,他不喜欢我们两个谈论他。
“你还是这么怕他?永远听他的话,对吗?你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知道泰勒有多完美,他拥有我没有的一切特质:勇气、智慧、有趣、迷人、坚强又独立。但我不是他,我知道,米歇尔爱的是泰勒。
我告诉了米歇尔我的名字,告诉她我不是泰勒,尽管我知道她已经猜到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她说,“快把我放出去再说。”
她根本站不起来,我把她抱到浴室,给她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