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的分工被安排妥当后,丘比的眼中终于露出些许疲惫。
“……那么,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
丘比的话像是打开了关键的开关,「丘比」们仿佛在瞬间被注入了生命力,纷纷变得灵动起来。
一只「丘比」凑上前,与丘比头碰头的友好蹭了蹭后,担忧道:“你需要‘睡’上一觉。”
丘比摆动的尾巴微微停顿了一瞬,似是对这个提议感到抗拒。
见祂没有立即执行,更多的「丘比」也开始加入劝慰的行列。
“如果连续两个任务世界你都彻底概念崩溃,「世界意志」会怀疑的。”
“在目标达成前,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找到安全的地方,好好进行一次重演,稳定状态。”
……
一句句的话语交叠在一起,打破了寂静,嘈杂的让人感到心烦。
终于丘比双爪抱头趴卧在地,将耳朵折成了飞机耳,认输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去由美身边好好调整状态的。”
见主导意识终于应允,这些「丘比」们也满意的停下了话头,一只只的离开了这间凶宅,去执行自己分配到的任务。
丘比注视着祂们离去的背影,抬起爪爪轻置于前胸,感受着胸腔中隐约传来的,有别于概念崩溃时的滞塞感,丘比深深的蹙起眉。
又是这样……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让祂感到呼吸不畅。
每当祂以主导意识的身份,呼唤沉睡的同族意识时,祂总会有这种感受。
这种感受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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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坠。
身体在黑暗的笼罩中不断下坠。
耳畔回荡着毫不停歇的细碎呓语,无法分辨具体含义,却能很清晰的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无尽恶意。
憎恨,诅咒,无法摆脱的绝望……
无数负面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于体内叫嚣肆虐着。
丘比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自从成为概念以来,祂便不再具有这种单纯的生物特性,现在的状态更倾向于一种过去回忆的再现。
每当祂的精神松懈下来陷入类似睡眠的状态,或是将意识体分散开来呼唤同胞时,这些回忆就会作为她概念构成的一部分,开始进行重现。
现在丘比所经历的,无疑是祂体内的某只已逝「丘比」临终前的回忆。
祂将再度以凭依的方式,体验那只「丘比」所经历过的一切。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无尽的黑暗底端中出现了细微的光晕。
随着丘比的不断下坠,这光晕扩散的越来越大,直到祂可以逐渐看清光晕之中粉发少女的轮廓。
丘比感觉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动了起来,祂用赌上了一切的力道,奋力的向那名少女所在的位置跃去。
——没用的,会被捉住的。
丘比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果不其然,下一瞬尾巴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你在做什么?】
极为熟悉的嗓音响起,语调虽然轻柔但同时也带着不容错辨的冷意。
黑暗深处伸出的手,狠狠的抓住了这具躯体的尾巴,将祂重新拖回了阴影的笼罩之处。
【我不是说过你们不可以去打扰那孩子吗?】
声音的主人用看似温柔的动作,将这具身躯死死锁在怀中,漫不经心的顺着脊柱的方向抚摸着「丘比」柔软的背毛。
丘比难得的露出了一瞬恍惚的神色,祂的视线随着这具躯体的主人艰难抬头的动作转换了方向,与一双晦暗的紫色双眸相对。
果然是她!
丘比在心中暗道。
晓美焰,将神明拉下神坛的魔神。
体内污秽翻涌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熟悉,丘比知道这是魔神晓美焰给予Incubator一族的惩罚。
祂能够感觉到这具躯体已经到达了承受的极限,想必不久后就会被诅咒侵蚀崩毁。
但就算这样,这只「丘比」依旧苦苦支撑着,一旦祂死去了,祂所承担的所有污秽都会被魔神重新收集,然后分摊到其他幸存的「丘比」身上,加重残存族人的负担。
【这不是打扰。】
丘比听见这具身躯开口回答着魔神先前的警告。
【我只是想要祂回想起自己的职责。】
「圆环之理」早已被魔神晓美焰撕扯下了身为人,或者说是身为概念诞生之初的那部分(鹿目圆的初衷是促使「圆环之理」这个概念诞生的最重要的部分)。
概念不再完整的「圆环之理」,是无法消减宇宙中无数魔法少女孕育出的绝望的。
这只「丘比」已经快要到支撑的极限了,祂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