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金老大心头微震,余光看了魏宇一眼,问道。
梁志沉声道:“宋兄弟传回的消息说路遇袭击,说是方氏的人,还叫我们切要小心。”
“备齐人马,准备出发!”
金老大勃然大怒,“方氏啊方氏,单独对付我还不够,竟还对宋兄弟出手,此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梁志犹豫许久,声音更沉:“金老大,恕我直言,方氏叛军截击宋兄弟,以他们的手段,不可能会让宋兄弟有机会传回消息,而宋兄弟信上说,我们切勿支援……”
“陷阱又如何,难道叫我弃他们于不顾?”
金老大冷笑道:“他们不就是看没有成功杀了我,才想设下埋伏么,既然这么想要老子的命,老子便陪他走一遭!招呼兄弟们,即刻出发,再问问食人骨他们,愿意跟我走的就去,不愿意也罢!”
他眼里泛着怒火,大步流星往房间走。
梁志咬咬牙,心知这是赤裸裸的陷阱,然而宋义等人遇险,说什么也不能当作没看见。
他正要跟金老大返回,突然一道声音传来,“金老大,你和食人骨他们伤势未愈,没必要犯险前去,待我去看看,我一个人前去,还能比一起去更快。”
金老大和梁志一怔,回首看到魏宇面无表情的脸。
一股肃杀气息从其身上弥漫而出,二人心头微震,初次看到魏宇面上竟凝聚一丝冰寒……
“魏兄弟,一起去吧。”
金老大深吸口气,摇头道:“纵然你武艺过人,方氏叛军明知方琼若死在我们手上,却还敢设下陷阱,派出来的人只会更多,不如一同前去。我答应过你会将月姑娘送回去,而今出了事,我不能置之不理。”
“食人骨和蓝袍书生刚加入,军心未定,若明知陷阱而闯之,他们内心会不安。”
魏宇目视女孩儿家乡的方向,眼底闪过寒芒:“只是一个陷阱而已,方氏遗孤不可能在那里,我们不必白费力量。魏某独自去走一趟,你们积蓄力量,寻找方氏遗孤所在,待我回来,即刻要了他的命!”
金老大用力吸了口旱烟,看向魏宇的眼神颇为震惊,他能感到魏宇心底的愤怒,因此更震惊魏宇会如此冷静。
他深知其中利害,沉重点头:“魏兄弟若有把握,这是最好的,单骑过去比我们一同前去会快很多,不过还请魏兄弟一定要注意安全,情况不对,切勿冲动。我这就令几个兄弟与你同去,梁志,你跟着去。”
“是!”
梁志抱拳,心底松了口气。
他只怕金老大意气用事,届时兄弟死伤只会更多,若只有他一人犯险,倒也无妨。
“不必了。”
魏宇却摇头,“金老大,借我一匹马,我去去就来。”
“……好。”
金老大看魏宇神色,并不坚持,梁志秘密牵来一匹马,二人目送魏宇上马,风尘仆仆踏出渔城。
梁志担忧道:“金老大,魏兄弟回得来么?”
金老大略一沉吟,幽幽道:“不知道,但我从他身上感觉了一股可怕的气息啊,既然能从朝廷的龙潭虎穴走出来,那方氏叛军来得人越多,恐怕死得也越多……”
光,从天际边滚滚而来。
绥山的棵棵树木被阳光衬得闪闪发光,这是一座地处沧州与凉州边界处的雄山,接壤断脊山脉,海拔不高,生长着茂密植被,时常会有山下村民来打猎采药。
自从祸事天下起,人渐渐少了。
今日的绥山一角,某个洞窟前,守着一个妙龄女子,及一个断了右掌,瞎了右眼的男子。
二人手持刀剑,身上血痕累累。
月晚花轻咳一声,带出内脏的鲜血,她眼神很亮,目视绥山的一处下山路,从那里走下去,便是她的家乡,但如今已没有机会了。
宋义神色黯淡,看了眼洞窟内部,里面有许多人影,均是精疲力尽的男子。
他惨笑一声,愧疚道:“月姑娘,本说好我们兄弟几个送你回到家乡,不想今日却要仰仗月姑娘的力量,来保护受伤的兄弟们,若有来世,宋某替你做牛做马。”
“宋大哥这是什么话。”
月晚花发丝沾着血液,露出笑容,“若非宋大哥拼着断掌来救我,我早就死了。”
宋义沉默,最后望向渔城方向:“希望金老大别来。”
他们踏入绥山深处,遭到了方氏叛军的袭击,对方高手众多,打得他们节节败退,死伤许多,全无还手之力,最终被迫躲进这个山洞,方氏叛军暂未逼来。
宋义心知方氏叛军这是有意为之,想让他们送信,引诱金老大前来。
尽管看穿计谋,但宋义害怕方氏叛军另有谋划,还是送出一封信,以示警醒,可宋义非常了解金老大,就算有说千万别来也是无用……
宋义有些后悔。
与此同时,就在山洞的正上方山头,七个着青袍的男子聚集一起,大多人的目光落向下方。
只有中央一个皮肤白皙,齿白红唇的年轻男子落座,他面貌与方琼若八分相似,目光淡淡看着天边,静悄悄的气氛弥漫。他们已经在此等候了一天一夜,始终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