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裹,直接压了上去。
“我说过,你是我的人,做什么都不算过分。就算有人指着鼻子骂你,先骂回去,回头我替你收拾他们。听懂了没有?”
清仪没有说话,手推了推,眼神还游离天外,徐秉深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又重复了一遍,“听到了没有?”
小清不耐烦,“听到了听到了,你起来……”
徐秉深身体炙热,又咬了一下她嘴唇,说:“秦妈是一直跟着我的人,性子直爽,嘴皮子也利索,以后遇到骂不过的,可以拉上她给你助阵……”
清仪“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没一会儿,笑声越来越大,连肩膀也跟着颤抖起来,徐秉深的胸膛被她震的发酥,扯着她脸不怀好意,“你笑什么?”
“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婆婆妈妈的,亏你还是个少帅,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我是为了谁?”徐秉深骂她,“小白眼狼。”
等到徐秉深下楼的时候,早餐比以往推迟了快一个钟,梁喧久等无奈,跑到门房,拉着秦妈屋里人谈天说地,汽车夫无事可做,正一遍又一遍擦拭甲壳虫锃光瓦亮的外壳。
温清仪下楼的时候,底下空空荡荡,悄无人声,徐秉深吃完早饭照例要去帅府处理公务,下人们无事一般不会在主人面前晃悠,整栋楼由此显得有些空寂。
清仪走到楼梯口,一眼瞥见拐角里的长桌,空荡荡的,好像缺失了什么。
她回想起来,是那盏深蓝色的珐华釉,短颈圆肩,上面缀着莲池花叶,蝴蝶飞舞,肩部还有牡丹和鹤纹。徐秉深兴冲冲把它弄到手的时候,宝贝的不得了,吃完饭还要驻足欣赏片刻。她却从没在意那么多,从园子里剪下碗大的牡丹芍药,也不管颜色是否浓淡相宜,形态是否动静相衬,一味胡插海塞。
如今它碎了,碎成一地斑驳的细瓷。
清仪手指顺着红木桌沿抚摸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声,趿着双珍珠缎面的拖鞋,穿着睡袍,懒洋洋地荡进了餐厅。
秦妈在厨房择菜,和丫鬟红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清仪听到她说,“昨天要不是我出去买菜,碰到那个老货,非轰得她从此再也不敢踏进这个门……”
红英“咯咯”笑了两声,“姨太是太心软,瞧着她在外边转悠半天了,喊她进来喝口水,谁知闹这么一出。”
清仪轻轻咳了一声,厨房门口一前一后探出两张脸,一张饱满圆润,充满富态,正是秦妈,另一张鹅蛋面,两条长辫,两只水灵灵大眼睛的,就是红英了。
两人都看着她笑,秦妈说,“姨太起了,气色瞧着比昨天还要好。”
清仪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脸颊飞起可疑的红晕,问,“早上吃什么?”
“有粥,也有从河南运来的贡面,想吃什么老婆子亲自去煮……”
清仪偏头想了想,“煮碗面吧,简单一点,煎个荷包蛋,配青菜。”
秦妈应了一声,下去煮面。
清仪却笑吟吟的将脸转向了红英,问,“我半个月不曾检查你的课业,书读的怎么样了?”
红英心思单纯,还是个十五六岁,不谙世事的大姑娘,只因大字不识一个,和姨太述了句苦,便被清仪强拉着上了半年学,从三字经开蒙,如今已能给自己的月钱简单记账,报纸上的文章也能看懂几篇了。
她将一个竹簸箕放在餐桌上,手里不停的剥着豌豆,笑得憨态可掬,“姨太,那大字我每天习一百个,一天都没有断过,厚厚一叠,都在我房里压着呢。”
清仪点点头,“你是个有上进心的,女孩子多读点书,多懂些道理,总归大有裨益。”
红英马上凑上来,“姨太身体好了,可出去散散心?我听说丹桂园有一个武汉来申的名角儿,头两天的打炮戏都卖得满座,一票难求呢。”
清仪拿指尖点点她额头,“方才还夸你上进。”
红英哀求道:“兰露因最拿手的剧目,都排在这三天的戏码上,明儿她返京,下回登台演出,还不知等到几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