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娄燕妮家里坐了一阵子,刘美芝就拉着她男人王大强一块出来了,两人边走边往外商量等下的说辞,看着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的男人,刘美芝忍了一把眼泪,彻底把娄靖平从心里给抹去了。 “丫头,借到钱没?”刘母就是普通的农妇,脸上满是沧桑的印记,因为从小家里重男轻女,吃不好干活多,身材极为瘦小。 现在她满色焦色,粗糙的大手抓着刘美芝的手腕,就像老鹰抓着无法反抗的田鼠,刘美芝觉得,她妈抓的不是她的手,是她的喉咙,她快要被娘家人给逼死了。 刘美芝掰了掰,她妈力气太大,她根本就掰不开。 “妈,你先放开美芝。”王大强赶紧扯开岳母,把刘美芝拉到一侧。 刘母对着刘美芝强势,但对王大强还是好声好气的,他用力一扯,她也就松了手,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来,“大强啊,妈也是没办法了,你们老舅这一被抓,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呐,钱呢?借到钱了吗。” 说起自己这个弟弟,刘母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急得不行,家里人也着急,不过她们家那个有能耐的二姐夫说是能找关系,把人给换出来,就是要钱。 不用爹娘开口,刘母几个姐妹就动了起来,这会家里能凑出来的钱,她都凑到娘家去了,眼看着缺口还那么大,她只能把主意打到出嫁的女儿头上。 这两天,她是一万个后悔,早知道多撑两年,等到娄家转运,美芝嫁到娄家去,总比穷得叮当响的王家好,而且娄家也没个主事的人,嫁过去,还不得刘美芝这个大嫂管家,娄靖平的津贴还有娄燕妮的工资,可都是钱。 可惜,悔不当初。 “燕妮她们兄妹人都好,肯定能借着的,多少多少,快拿出来给我。”刘母自说自话,见女儿女婿不说话,急得都要跳起来,“你们倒是说话啊!” “妈,没有,燕妮家里也没钱。”刘美芝看到她娘这个样子,就有些怕。 打小刘美芝就知道,自己比不上哥哥弟弟,她们四兄弟妹,比不上外婆家的老舅,老舅比她们大了十来岁,小时候抢她们吃的穿的,毫不手软,哭没用告状更没用,她妈知道了,能把她们手里剩下的抢了,给捧到人家眼前去。 家里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得给她老舅送过去。 不过几个姨家里都差不多,她们也都习惯了,但是人总是会长大,有自己的思想的,她知道这不对,但是却没法反抗她妈。 刘母嗷地一声就哭开了,一边大骂着刘美芝没良心,一边要去打她,王大强哪能眼睁睁看着,赶紧把人给隔开,把刘美芝护到身后。 见刘母骂得难听,赶紧把人扯住,“妈,您可别忘了,老舅是人贩子,那是人人喊打的,您要是在这里嚎开了,丢人就都丢到县城来了。” 王大强出面,远比刘美芝有用,提到她老舅更有用,刘母哭声小下来,愤愤地盯着刘美芝,“你个白眼狼地死丫头,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溺死,你小时候你老舅最疼你,你是不记一点恩情呐!……” 骂完刘美芝,又骂娄家人见死不救没良心,反正刘母是怎么都不肯信娄家没钱的,娄靖平有津贴,娄燕妮自己有工资,她们家还有个能干的当官的女婿,怎么可能没钱! 一直骂到村口还没停,刘母骂骂咧咧地往自家走,刘美芝垂头丧气地回婆家里,婆家那里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她呢。 刚进家门,一桶臭淘米水就泼了过来,刘美芝躲闪不及,小腿下全被淋湿,王大强也淋得差不多,他把刘美芝揽到身后,“妈,大姐,别闹了成不?” “大强,你给我过来,你是被这个狐狸精给勾了魂还是怎么地,挖婆家补娘家,以前瞅着她给咱们家生了个大胖小子的份上,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现在倒好,她老舅犯了罪要坐牢枪毙,还要拿咱们家的命却填还是咋地?”王母心疼自家的鸡,还有刘美芝偷偷借出去的那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可不是小数,她家大强去河堤上背石子,得背上大半个月才有这些钱呐,亲家那边来家里闹,刘美芝这个蠢的,也不想想她如今是哪家人,竟然由得她妈闹,这是王母最生气的。 王大姐也怒,一万个看刘美芝不上眼,当初她就说别娶别娶,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何况刘美芝也到漂亮到什么地步,可她弟跟魔怔了似的,明知道这女的有个娃娃亲,还愣是把人给定下了,现在好了,被那边娘家跟蚂蝗似的给叮住了吧。 “刘美芝,你滚吧,我们家容不下你,还往人娄家去借钱,你怎么那么大脸呢?你是不是还忘不掉你前头那个啊,不知道要划清界线啊。”王大姐冷哼一声,把王大强拉到她们那边去,“大强你也是傻,别被她糊弄了。” 王大强一个脑袋两个大,正要发火的时候,刘美芝脸色一白,软软地往下一倒,晕过去了。 王母和王大姐一下被堵住了嘴,王大强把人抱进了屋里,王母叹了口气,捅了捅王大姐,让她赶紧去请赤脚医生来,自己跟进屋里,给刘美芝掐人中。 等赤脚医生来,刘美芝已经醒了,医生看过后,有两消息,好消息是刘美芝怀上了,坏消息是,这胎不稳,得卧床休养。 这是打三年前生了头胎后,刘美芝再开怀,王母很是看重,缓了缓心里的戾气,让刘美芝好好休养别再管事,出来就骂丧良心的刘家人。 “要不是你岳母来闹,美芝这胎不至于怀相不好。”王母把王大强拉到一边,让他去他岳母家里,把事情摆清,反正她们王家是一分钱也没有,刘美芝嫁到王家来,就是王家来,让那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