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杨丽花的事情,办公室里的人现在对娄燕妮特别照顾。 她说想换班次,再跟同事换一张棉纺厂文艺汇演的票,当时就有同事把票送给了她,也不需要再拿别的什么换。 至于换班,李彩霞干脆直接让她不用换了,那天的晚班她来上,反正每年的晚会她都看,越看越没心意,让娄燕妮好好陪弟弟妹妹看节目去。 大家小心翼翼,倒是惹得娄燕妮哭笑不得,心底又暖又酸。 盛情难却,娄燕妮想着再有这种时候,她就留下来值班好了,既然她和双胞胎都来看节目,知道梁运珍不打算来县城看节目后,干脆厚着脸皮再跟梁运珍换了她的票。 邮电局职工发的福利票位置还算不错,位置虽然在侧边但也挺靠前。 娄奶奶看着人声鼎沸的大会堂,牢牢牵着娄燕妮姐妹俩的手,心里既欣慰又感慨。 临老临老,没想到自己还能见看这大世面的一天,上回来了趟县里,不知道多少老头老太太羡慕她,都说她如今享孙女福。 节目全程下来两个多小时,从棉纺厂出来时,已经十点多,回邮电局的路上,娄燕秋还意犹未尽地给娄奶奶学舞蹈动作。 “你看着点路。”见娄燕秋一蹦一跳地,差点绊倒在花坛边上,娄燕妮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娄燕秋嬉笑两声,忍了一会又忍不住蹦达起来,看着娄燕秋是真开心,又看着娄奶奶被她逗得乐呵呵直笑,娄燕妮自己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还别说,娄燕秋只是看了一遍节目,动作比划起来竟有也有七成相似。 继承娄父和梁素梅的好基因,娄燕秋长相漂亮,手长脚长,跳起舞来确实赏心悦目。 因为娄燕秋喜欢,娄燕妮特意打听过,知道学舞蹈要打小就开始打底子,娄燕秋这个年纪实在是晚了些。 想到这里娄燕妮轻轻叹了口气,看娄燕秋的目光里带着心疼。 纺织厂的主路两边种了许多大树,晚上路亮路起,影影绰绰地,显得静谧又好看,从大会堂出来后,大部分观众都往另一个方向的家属区去了,只在一小部分的人前前后后地往外走。 “老梁,那姑娘怎么样?”路边大树的阴影下,烟头的红光明明灭灭,显然是站了人。 梁军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娄燕秋身上,这姑娘身条好,四肢修长纤细,就是看着年纪不太大。 不过条件再好也没用,上回演员早就已经挑好了,而且这姑娘一看就没有舞蹈底子,和他们的要求不符。 “好是好,就是晚了点,行了,你火急火燎地把我从北京叫回来,是有什么事?”梁军看向顾南宴。 就见顾南宴的目光还停留在娄燕秋身上,直到人影走不见了,才收回来。 娄燕妮领着双胞胎和娄奶奶在宿舍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娄奶奶和双胞胎回家,娄燕妮上班。 出了十五,没过多久,韩凛拍来的电报就到了娄燕妮的手里,告诉她审查都合格,结婚介绍信很快就会开了下来,只等他拿到探亲假便回来打结婚证。 这时候流行三转一响七十二条腿,别人有的,韩凛一样都不打算少娄燕妮的,手表已经捎了过去,缝纫机和自行车的票他已经弄到了手里,现在就差收音机的票。 至于家具,京城那套房子里,他结婚要用的家具都是现成的,听说是他妈早早替他准备的,现在差的就只是娄家湾那边。 部队里,韩凛皱着眉头看着办公室里笑盈盈的隋海英,冷眼看向一边把人领进来的陈伟。 陈伟刷地一下冷汗就下来了,小心翼翼地看向韩凛,这姑娘说她跟韩凛是姑表兄妹来着,再加上她手里有调令,他领过来应该没问题吧。 “送她去文工团报道。”韩凛收回目光,晚点再跟他算帐。 隋海英心里猛地一落,空空地一点也不好受,眼看着陈伟要来请她,她立马道,“凛哥,姑父他身体……” “在部队里,请称呼我团长或者韩凛同志。”韩凛不悦地打断隋海英的话。 韩父的身体状况,他自己会跟医生沟通,犯不着从一个几乎是陌生的女人嘴里听到。 隋海英被他冷漠的话一梗,眼圈就有些红。 陈伟在心里啧啧两声,直叹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就这种心理素质还敢来韩凛主管的团部? 要知道他们团里,文工团的日常训练可不止是练功,还有一般的体能训练,也比别的部队要翻一番的。 做不好就等着挨骂吧。 没给隋海英再说下去的机会,陈伟把人请了出去,领着一步三回头的隋海英到了文工团报道。 反正已经调到了韩凛所在的团部,隋海英心里告诉自己急不来,得按着她姑教的,先树立坚韧善良的形象,再一点点走进韩凛的心里。 但让隋海英格外绝望的是,她隐忍了两天,却无意中得知,韩凛的结婚报告早打上去,估计结婚介绍信也快到手上了。 隋海英立马就急了,可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不像是之前,她先前服役的文工团离大院不远,没主意了可以抽空去找隋丽芳。 但现在她不能随意出驻地不说,就连韩凛也根本就接近不了,更别说每天的训练下来,她都只想瘫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事关韩凛,隋海英就是只剩下一口气,也得撑着起来。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隋丽芳写了信后,隋海英就趴在宿舍床上哭了起来。 战友们也只当她是在想家,纷纷安慰她。 好不容易等到隋丽芳的回信,隋丽芳却说她也没有好的办法,她现在说是首长夫人,但手再长也没办法伸进政治部里,让隋海英自己看着来。 隋海英能怎么办,她现在都后悔死了按隋丽芳教的做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