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山上的蚊子又多又毒,这次忘了带驱蚊药包,周围一窝蚊子嗡嗡叫。”陈大娘随便摘了个大叶子,给自己扇风降温。
听到驱蚊药,邬漾胸口有那么一瞬的发闷,她深呼吸,缓缓吐出胸口的闷气。鲜活的虫鸣和阳光,无不提示邬漾,她还活着,如今正呼吸着山间新鲜的空气。她反思过往,认为自己每年花了大价钱做了全面的检查,每次报告都非常健康。但是陷入黑暗前那一刻,胸口发闷,几乎喘不上的强烈痛感并不是她的臆想,想必罪魁祸首应该是房间里那道浓烈的味道 。尤其在那段时间里,毒蚊多滋生,许多小朋友被叮咬后,不约而同出现发烧症状。而院里孩子多,抵抗力差,因此屋里屋外都进行消毒灭蚊,屋里还喷上浓浓的驱蚊水。
为什么邬漾如此肯定是驱蚊水是罪魁祸首,因为她是杀.死自己的帮凶吧。毕竟她也参与驱蚊物资捐赠,还把一箱箱驱蚊水帮忙搬进仓库。如今邬漾对驱蚊两字有反应也是正常的,窒息而亡并不是个好死法。
“院长你在想啥呢,想的那么认真。”
邬漾回神,幽幽说:“我在想,如果让我选种死法,我希望我能在睡梦中安安静静,无痛无感陷入黑暗。”
陈大娘脸色大变,朝着旁边唾一口,“呸呸,这不吉利,院长赶紧吐掉,重新说一遍。”
“大娘,人终有一死,或早死,或晚死,死亡是正常又寻常的事情,何必太过忌讳呢。”
“大娘不知道,我只知道嘴上别老提晦气的东西,不然晦气会找上你的。”陈大娘恨铁不成钢说,院长生冷不忌,乱说一通,殊不知好的不灵,坏的灵。
邬漾没吭声,心想,彻底陷入黑暗,不用想今天应该如何活,倒是蛮轻松的。她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当她差点动力的时候,总有人或事物拉着牵着她往前跑,不幸的是,能让她往前跑的东西,同时限制她回归内心真实的想法。
偶尔,邬漾会迷茫,她曾经想要东西,都亲自尝试过了,未来她要继续追寻,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但她又觉得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平平淡淡过着舒服的日子,倒是挺好的。
“我知道了。”邬漾淡定说,虽然不知道未来,人还是得继续活着。
陈大娘欲言又止,索性不出声,说多了,院长该厌烦。她摇着木框,扁圆形的果薯左碰右撞,泥尘哗哗下来,在框底留在浅浅一层。她满脸喜悦,拿出个果薯,随便摘一张叶子,细细擦掉上面的泥土,淡黄色的外皮渐渐清晰显露出来。
虽然两人挖果薯的动作很轻柔,避免破坏外表,但是难免会有不小心的时候,伤害果薯,陈大娘拿出个破皮的果薯,递给院长:“院长,这块皮坏,不能久存,你来吃掉它吧。”
邬漾没有拒绝,手接过果薯,果薯的外皮非常容易剥掉,她在果薯尖端掐了个小口,她手指顺着掐口,往外一撕,露出果肉鲜白无暇。
“甜滋滋的,汁水饱满很解渴。”邬漾推推左侧的篓子,“大娘,这里的泥尘还没扫干净。”
陈大娘美滋滋扯着篓子带,挪其过来,她擦着果薯外皮,擦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她发现有个破皮的,小心瞄了邬漾一眼,手掌掩住破口处,正准备悄悄放进背篓里。
“大娘,你手上的那个皮破了,不能久放,你吃吧,我刚才吃了一个,肚子已经饱了,吃不下。”邬漾理所当然说,大娘说了,皮破要赶紧吃,否则会坏掉,她就不是按照大娘的说法来,有哪里不对。陈大娘提出异议,她就是如此反驳陈大娘的。
邬漾拔出几条芒草,手指灵活转动,很快一个草编蚱蜢便出来了。陈大娘看得有些惊奇,她怎么不知道院长会编草蜢。
“小玩意蛮有意思的,要是被山下那群小东西看见了,又要闹腾。”
邬漾又拔了几条芒草,她不在意说:“有啥能闹腾,每人给一个不就好了吗。”
陈大娘哑言,院长真是越来越宠溺他们,“院长,你对他们太宠了吧。”
“这算啥,他们长大后,自己出门闯荡打拼,摸爬打滚,尝遍人间百味,我们帮不了他们什么。在他们小的时候,能够有更多的轻松回忆,未来在苦海中熬着,想想小时候的回忆,算是给甜甜嘴,勉强让生活不那么苦。”
陈大娘奇怪睨了邬漾一眼,“院长最近想法老是往坏处想呢,有你在,孩子们以后过得也不差。”
邬漾淡笑,以后?谁能陪谁过一辈子呢,到头来,一个人来到世上,最后也是一个人走。
“童年难得轻松,我俩还能撑着,轻松一会就一会。”
“你也说的没错,现在是最轻松的日子,长大后要经历各种事情,抗上更多责任,想轻松也难。”陈大娘脸露复杂,眼中带着回忆憧憬,似乎也在怀念那点贫苦但快乐的日子。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喧哗的吵闹声传入耳朵,两人对视一眼,这是怎么了。
“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别乱跑。你们演的是蜜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