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岁!”
宫墙内外,黎民熙熙攘攘,主城干道堵得水泄不通。
“你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薛辞已死。”
褚尽欢抬手一唤,数千乌卫弯弓上箭,满弦之声回荡不绝。
“数年前,世人皆知太子薛辞假死!”
容晚的声音随着灵力传出,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上仙,谁人不知薛辞死于白衣之手呢?”褚尽欢召出一颗留影珠,行至容晚身前,低声问:“我以为上仙很清楚呢?”
那颗留影珠内,是白衣即是容晚的证据。
“是。再清楚不过,”容晚神色倏然平和,眸中漾起光彩,好似一瞬间有了十分的把握。
“可是太子薛辞未死,是不是?阿昼。”
夙昼蜷缩了下指尖,牵好身旁的薛容。他不懂容晚要做些什么,既然容晚要他这么做,那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乃太子薛辞。”夙昼神色坚定。
“哈哈哈哈!”褚尽欢嗤笑说:“你跟在她身边这么些年,连位置都摆不清吗?”
褚尽欢指尖凝出杀招,冷声道:“本座当年真是不该放过你,更不该一次次地放过你。”
“我——乃太子薛辞,天命在我,不在他人。”夙昼重复道。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萤火也想同朝月争辉?”褚尽欢抬手。
“放箭”二字还未出口,容晚先声夺人。
她攥起夙昼的手腕,冷声道:“真正的太子薛辞唯有一人。”
“不可能!”褚尽欢容颜失色。
“什么?”夙昼揪住衣襟,拳风骤出,又内化于身,只觉胸口涌出一口血沫。
“两任帝王亲笔诏书,何来有假?”容晚侧过脸,望向立于长阶两侧的臣子,压抑着心中不满,缓缓开口:“当年宫门内,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竟是叫我今日有了赢面。君首不如好生看看?”
一滴金光乌血自夙昼腕间溢出,飞入天命锁中,锁扣轮转开合,璀璨金光映射天幕。
九龙入云飞天,龙啸惊天撼地。
容晚微微扬起下巴,朝储尽欢一笑,“如何?”
尚且在怔愣中的夙昼,喃喃问:“师父,我是谁?”
容晚握住他的手,安抚他:“你是阿昼,不论姓氏为何,都是阿昼。”
储尽欢眸色一暗,唇角抽动了下,讥笑道:“上仙真是演了好大一出戏。”
他一边拍手,一边扯过容晚,贴近耳畔质问:“筹谋数十年?还是……”
储尽欢的眸光幽怨,似乎回溯过去,望见那个烂泥荒野里满身污血的少年,语气不怒而威,
“你从一开始,便想好了今日这出戏?玩我吗?”
“哪里敢呢?”
容晚偏过脸,虚虚一掌将储尽欢推开。她正迟疑着,储尽欢不该如此放弃,他——
“放箭!”储尽欢怒而生笑,幻出弯弓朝天连射数箭,“放箭!放箭!放箭!”
鬼火光箭,密而成雨,自天直降。
容晚不甚震惊,她淡然地抬眸一望,掌心一翻。
脚下阵印流转,光辉四溢,顷刻间,一场大雪纷纷而下。
雪晶落于鬼火上,冰层倏然包裹住火焰,再一瞬,火焰冻结,再不跳跃。
“果然是第一上仙,竟能破我秘术?”褚尽欢冷声一笑,颇为赞赏容晚此举。
“多谢夸赞,我们研习了许久。”容晚的眸光一直落向箭雨下的众人。
褚尽欢持弓瞄准远方,语气平和,说:“容晚,如此的箭雨落下来,你口中黎民受不受得住?”
“自然受不住。”容晚望着鹅毛大雪,冷意自然而生。她静静地望向褚尽欢,同他博弈,下这一盘棋中定胜负的一子。
“可惜……他们不是。”容晚冷冷望向众人,那些褚尽欢口中的“黎民”。
箭雨落下时,阵印、剑光、符文交缠叠加,众人齐出灵器,挡箭、回击,身法如此熟悉。
分明是落乌中,受训操练的乌卫。
褚尽欢冷然失笑,长长叹道:“容晚,我真是小看了你的狠。竟让我落乌中人自相残杀?”
那道锐利、极具锋芒的眸光刺过来。
“兵不厌诈。”容晚缓缓抬眸迎上去,轻声说:“我不过是去落乌,以你之名,调你的兵。”
容晚眼神中是浅浅的悲悯,闭了闭眸,终是启唇道:“何况……我太过了解你。今日此地,若真是无辜黎民,你的箭可会不放?你一定会射杀所有人。就如同此刻,这里是你的子民,你却连一声停也不喊,不是吗?”
“不识诏令,竟被随便……什么人都能带来此处,坏我大事,依律当诛。”
褚尽欢的眸光落向容晚,似要抓住她片刻间的失神,同她质问:“容晚,你不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