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午后,希泽微微叹了一口气,清隽冷白的脸庞低垂着,美好的侧颜令人心之神往。
“绯尤不会给我一本赝品吧?”希泽低下头看着枕在他腿上的芙思,有些忧愁。
芙思原本在小憩,闻言睁开眼:“为什么这么说?”
希泽没好气地拍了拍手中的纸质书:“我合理怀疑古来德写这本书的时候已经疯了。”
芙思笑起来:“纳吉尔·绯·古来德教授晚年确实是被诊断出了精神疾病,不过这不恰好证明我们的方向没有错吗?”
不怪希泽如此气愤,任谁费尽心思得到一本绝版资料,结果上面写了幼稚的童话故事和小儿涂鸦,都会觉得这是被人狠狠摆了一道。
芙思捡起希泽扔在手边的书,又看了一遍那个小故事。
这是一个很老套的开头:
很久很久以前——
一颗树即将枯萎,它的同伴早已离它而去,它孤寂了很久很久,终于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它繁茂的枝丫枯萎了,落下的叶子染红了大地,飞向天空的漂染了蓝天。
庞杂繁复的根系再也不能提供养料,树干镂空着,分裂着,往昔不复。
到这里文字描述就结束了,这段文字是用非常晦涩难懂的古语言写出来的,如果今天拿到这本书的人不是希泽和芙思,恐怕要花上很久才能翻译出这段古语的意思。
古来德用了大量的绘画、涂鸦去表现剩下的东西,它们有的吊诡,有的童趣,有的非常令人着迷……
“别看了!”希泽夺过芙思手中的书,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你答应过我,这本书交给我来研究。”
芙思抬了抬眼,看向希泽跟她如出一辙的蓝眸,妥协道:“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做到。”
希泽瞟她一眼:“我的成人礼,你答应了要去。”
“咳咳……”
“说好今年再没有向导就接受我的精神疏导。”
芙思来了精神:“这个不算,我找到了向导。”
希泽正准备接着往下说,闻言狠狠卡了一下,表情一下子没藏住,芙思忍不住跟他隔开了一点距离。
“……是谁?”希泽装作平静地问。
芙思也尽量平和地回答:“星炽。”
“……”
“哎哎哎,书要被你攥烂了,还没有拓本啊。”
从希泽那里出来,芙思还心有余悸,知道他会有些排斥,没想到反应竟然这么大,她还没敢说自己没追上,否则希泽今天就能杀回三区公寓楼,摁着星炽让他点头。
芙思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别墅,果然看到两道炯炯地目光从二楼窗户里迸射出来。
“!!!”
芙思连忙转身走人。
说起来,芙思昨晚就已经把MIC相关要求和规则打包发给星炽了,并附言如果有不懂的都可以问。
结果直到今天,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星炽回复的那一句“好的”。
芙思并不急,她的饵已经足够有诚意了,是条小鱼都会忍不住意动,何况是一条饥不择食的食人鲨呢?
芙思给自己热了一杯红酒,选了喜欢的音乐,点开了白黎发来的资料——关于星炽的。
说实话,芙思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变态,更不喜欢动用权柄剖析一个人的过往。
星炽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了他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向导,性格温柔平和,精神体优秀得恰到好处。
想起他那双柔软溢满星光的眼眸,芙思忍不住用舌尖抵了抵尖锐的后槽牙,用微弱的刺痛拉回神智。
这样的队友,即使有问题,她也不能拒绝。
“偏偏是这个时候。”芙思喃喃自语地晃动着酒杯,看着醇厚的红酒散发出犹如实质的酒香,失去了调查的欲望。
最终,这份结果被芙思封存在光脑中,顺带删除了白黎那边的备份。
芙思看了看手腕上的抑制器,距离上次使用精神体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周的时间,其实不必再使用如此繁复的枷锁。
手腕上沉重又冰冷的触感熟悉又陌生,芙思摇摇头,还是没有取下。
抑制器在塔尼亚并不是强制性佩戴的,只有少部分哨兵和向导的精神体需要高度监控,才会使用这种东西。
芙思入学三年,抑制器从一个增加到三个。
突然,一道不易察觉的蓝色波纹在空气中荡开,芙思眨了眨眼。
这个方向……图书馆出事了?
可是没有听到刺耳的警报声。
芙思凝眉,这是哪个不怕死的,在这个时间给她找麻烦。
图书馆是整个塔尼亚学院最高的建筑,而且位于正中央,没有人会想到,整个学院的最高机密就寄存在其中。
至少在以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