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三日。
司家家宴。
言归看着自己和司景文的对话框里终于出现了一条消息,对方的语气还是生硬的通知。
她看了一眼根本没回复,然后看向窗外。
天气阴沉沉的,太阳躲在乌云里,气温宜人,但又让人心中生出些许寂寥之感来。
在家连着穿了半个月睡衣不出门的言归,终于站在了衣柜前,挑了半天找了件黑色的连衣裙。
……
一处较为隐蔽的墓地,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一脸肃穆地缓步行走着。
往日总是挂着微笑作为伪装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
黑沉沉的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恨意。
来人正是司允深。
他一步一步地向着其中一块墓碑走去,那块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模样温婉的女人,年纪不过二十八九。
她的生命,最终就定格在了那样的年纪。
忽然,司允深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的眉头锁住,目光死死盯着墓碑前摆放的东西。
一束小小的白色雏菊摆放在墓碑的正前方。
雏菊花的花瓣随风轻轻晃动,花儿鲜嫩,显然是才摆放没多久。
他的母亲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任何亲人也没有朋友。
除了他,这个世界早已将这个可怜的女人遗忘的干干净净,就连他的父亲恐怕都忘了她的名字。
那个,他随意勾搭欺骗撩拨上手,又如同丢垃圾一般丢弃的可怜女人。
是谁来过?
司允深不知道,也无法在此刻将这个问题深究下去,他只跪在墓碑前,认真地描摹墓碑上的字。
明明是最为俊美的长相却说出格外残忍的字句:
“我已经布局好了,只等时间一到就收网。到时候,司家的人女为娼,男为盗,都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些有钱人可真该死,收拾完司家的人后,剩下的我也会一个个收拾个干干净净……”
“对了。”司允深忽然想起什么,他的表情变了变:
“那些有钱人可真奇怪,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年纪不大,就能纵容未婚夫出轨。”
“而且她还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让我,更想毁了她,看她落魄无助的模样。”
司允深不知道的是,他此刻的话都经由系统转述,落入言归的耳中。
穿着黑裙的女孩静静地藏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
听着司允深如此扭曲的发言,系统的内心有些幸灾乐祸。
言归却微微笑着开口,眸光漆黑肆意:“够变态,有意思。”
系统瑟瑟发抖:【你不觉得害怕吗?心里面发怵吗?】
言归抬起手来,慢慢地向前伸展去,她手心向上,一滴雨无声地落在她的手间。
下雨了呢。
天幕之上,万千悬丝落下,砸落在地上,开出小小的雨花。
雨打湿了男人黑色的西装,可他依旧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墓碑,丝毫不在意雨水。
一把黑伞无声地出现在他的身后,遮挡住所有的雨水。
司允深慢慢地回过头去,在看到言归的那一刻,漆黑的瞳孔似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明明出现了些许松动,但他的声音冷漠着仍在抗拒:
“我不需要。”
言归动也未动,她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问道:
“小叔叔为什么不需要呢?”
在司允深还没来得及说话的间隙里,举着伞的少女缓缓地蹲下身子,蹲在墓碑前。
她手中的雨伞也随着她的动作缓缓降低。
黑色的大伞如同一个罩子,在天地间隔开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将言归和司允深包在其中,离的那样的近,几乎没有半点可躲开的距离。
言归的眼眸直直地对着司允深,粉嫩的唇微微张开:
“小叔叔不想打伞,是想让雨淋湿下来……好不让人看见,你哭了?”
“够了!”男人的耐心已经忍到了极点,他突然轻呵一声,一把掀开了言归手中拿着的伞。
雨伞狠狠地砸在地上,偏了方向的同时也触碰到墓碑前的小雏菊花。
小小的一束花翻滚了两圈落到地上,落到了雨水之中。
男人一双幽深的黑眸盯着言归看去,语气森冷:
“看来你确实知道很多。我不喜欢别人碍我的事。”
“如果你继续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闹腾,我不介意将司家放一放,先对你出手。”
威胁的声音在雨后冰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凛冽。
浸水微湿的衣服被墓园里的风一吹,带来了阵阵的凉意,言归的身子本能地发颤。
但她却丝毫没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