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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疯狗12(2 / 2)

自咂了咂舌。

加长的豪车里空调散发着微弱的热意与淡香。郑翊熙无力的靠在车后座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就像是一个耄耋老者,对一切都再提不起半分兴致。

曾经支撑着他不断进取的报仇,却在真的完成时,不仅没有带给他一丝一毫的兴奋,接踵而至的甚至是满腹满腔的懊悔与痛苦。

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深渊,海浪的漩涡卷着他,他早已满目眩晕,却仍旧无处躲藏。

郑翊熙错开眼,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路边接连出现的店铺,火热的蒸汽遇上冷酷的寒冬,毫不留情的在魄力上留下厚重的水雾。

车辆轧到了雪堆,不轻不重地颠簸了下。这一声响似乎惊觉了郑翊熙的神思,不觉伸手抵着车窗推出一道缝隙。

北京城刚下过一场雪,外面一片冰寒,郑翊熙扶着车窗的手指轻颤了下。

目光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戴着贝雷帽的女子站在外面的雪地上,手中团了一个大大的雪球,嗓音清脆笑容鲜活地对他说“郑翊熙,这次你可要知道躲呀!”

她那时候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新生的羔羊,那样的简单,那样的富有生机。

雪球朝他砸了过来,郑翊熙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接住,这一松手,车窗重重地落了下来,盖住了外面的寒意,也挡住了那枚过往中的雪球。

郑翊熙顿了顿,垂下眼眸看着张开的双手,除了空荡荡的手掌,什么也没有。

郑翊熙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细微地勾了起来,复又推开车窗,将手慢悠悠的伸了出去。寒意瞬间缠住了他,指尖逐渐从通红变得触感僵硬,直至有一层霜结在了他的手上,他才满意的收了回来。

温热的舒适却没有严寒强大的占有力,它卷走寒意的试图来得那样的慢。

郑翊熙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车辆继续往前行驶,一摇一晃间,轧在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郑翊熙让自己整个人靠在后座上,甚至闭上眼睛,任自己的思绪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

一个被烧毁的佛像从他的衣领里拿出来,被郑翊熙放在手指间珍藏般的举到眼前,指腹小心的摩挲着佛像被毁掉的一面。

他再次看见了刚刚消失的女子,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站在雪地里,而是出现在一处静穆的寺庙里,半跪着坐在一颗极大极盛的银杏树下,仔细地、虔诚地刻着什么。

放在郑翊熙手里不断珍视的佛像,此时正挂在她的脖前,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郑翊熙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明明那么迫切的想要问一问她为何如今态度冷漠,渴望温存的心又不得不让他控制脚步,甚至在看见她一笔一划地刻着“郑翊熙万安”时,完全沉寂了下来。

小姑娘是完全认真,即使觉察到了身后走过来的人,仍旧一动不动,直到刻完最后一笔。

就在她刚刚完成想要放松一下的时候,郑翊熙一个伸手,将压在她手腕下的木板拿了过来。

钱多灿立刻转过身羞恼地瞪着他:“郑翊熙,拿回来!误了时辰可就没有效果了。”

说着,她就伸手过来抢。

于是他将木板高高地举起,本就小巧的木块被他这样举过头顶,钱多灿即使和他没有很大的身高差,想要触碰到也是很吃力的事情。

看着她吃力地抓着他胸口的衣襟,跳着想要将木板抢过去,握着烧毁佛像的郑翊熙忽然就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什么时辰是好的?莫不是悄声和佛祖说了?”郑翊熙弯下身,凑在钱多灿的耳边撩拨的语气字字落在她的耳尖。

小姑娘被对方的气息扰的心绪不宁,佯装怒意道:“你懂什么?是住持告诉我的。”

郑翊熙笑起来,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曾经的场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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