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总,钱小姐在今天上午离开警署了。”推开办公司的门,秘书多则将刚刚得到的消息汇报给郑翊熙。
“好的,我知道了。”郑翊熙一只手撑了脸,一只手无聊的搭在桌上转动着一根钢笔。几乎是不可被觉察的,他的神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松弛下来。
“这样多好呢……或者就说一句哀求的话吧……”
事情如果只是这般,大概也就没有什么叙说的意义了。
如果非要说北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这座城市的黑夜与白天,从没有明显的界限。
然而,黑夜的伪装总会给一些不安的势力躁动的机会,就比如说现在,赵乃的视频电话,已经打去了闻家的老宅。
一闪一闪不断跳跃的屏幕是二十一世纪少见的那一种,可也就是因此,闻家找到顶尖的黑客,也查不到赵乃的IP位置。
精瘦的男人沉闷的坐在屏幕前,镜头中出现的女孩子正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一向不受待见的闻颂忻也被召回了本家,只可惜他心中的想法,既说不出口,也不受期待。
响彻郊外的警笛就像是一条线,逐渐将整个北京城环绕。
视频里的姑娘逐渐没有了挣扎的力气,闻松崎手里的佛珠转得更快,噼里啪啦的声音成为偌大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黑色的皮大衣遮挡住了身上暗红的血迹,她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硬生生割开了围堵的痕迹。
满京城的视频监控已经调度出来,郑翊熙盯着屏幕,一眼就认出了骤然出现的人。
风吹起了她的衣摆,像是张开双翼的蝴蝶,逐渐飞离原本的领域。
困住闻家姑娘的仓库,冰冷的大门开启,外界空气的入侵让其中的人精神亢奋,他们纷纷注目,直到钱多灿拔出了腰间的尖刀。
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姑娘,一招一式都是毙命的杀招。然而赵乃终究是在□□上混出来的亡命徒,扔出来的招式从不在意自身的状态,拼死也要得到钱多灿的性命。
她手里的尖刀换过了两把,他手里的枪更是抵在了她的额头。
调转锋头的瞬间,赵乃扣动扳机,子弹从钱多灿的肩头直穿而过。
养在尊贵城堡里的闻家姑娘从未见过如此状态,恐慌的挣扎里,目光却被打斗的血色很很控制住。
女孩子的体力终究抵不上五大三粗的赵乃,钱多灿逐渐落了下风,赵乃的长棍狠狠砸在背上,钱多灿吃痛,却借着翻身的机会,咬牙扑向了赵乃。
两人撕咬在一起,血色流淌在身边,更重了。
终于,赵乃的头□□在地上,没有了反应。
钱多灿稳了稳身子,才撑着腿,摇摇晃晃的向闻家姑娘走去。
“从这道门出去,有一条小河,沿着河一直走,你哥哥会来接你的。”钱多灿松开了闻家姑娘的束缚,为她指明了一条逃生的出路。
闻若的身体止不住的在抖,她的眼眸紧紧盯着钱多灿,未曾说话的状态是她受到惊吓后的反应,却在钱多灿说完这句话后,愣怔地开口:“可是你呢?”
钱多灿没想到闻若会问这个,她为小姑娘将脚边最后一点耷拉下来的绳索扯开,用笑容掩盖她真实的计划:“你先走。”
闻若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逃生的本能让她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她终于顾不上这些,转身离开的瞬间躺在地上的赵乃忽然动了动。
“生命力还挺顽强。”钱多灿看着地上的赵乃,偏着头小声说道,紧接着,就下一刻,刚刚还轻声细语的姑娘抡起手边的铁棍,冲着赵乃的头就是一下。
屏幕那边的人清晰的听到了钱多灿的话,北京城的郊外只有那么一条小河,郑翊熙和闻松崎的人一并找过来,应该很快就到了。
“派车,我马上就过去。”郑翊熙刚说完这句话,屏幕那边的钱多灿忽然抬起了眼眸,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此刻就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张扬的风华是那样的灼人眼目:“急什么……马上就结束了。”
她的话语里没有称呼,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不自觉的将目光看向了郑翊熙。目光的焦点里,他一动不动,只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成了拳头。
不安的情绪像是不受控制的海潮将他吞没,紧接着,就在下一刻,钱多灿按着赵乃的手,将破旧的打火机扔向了角落里的油桶。
“轰!”
橙红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整座仓库,郑翊熙眼中最后的画面,便是钱多灿带着满身的伤,垂下去的唇角挑起的半个笑容。
郑翊熙夺门而出,他找遍了北京城里所有的医院,却没有钱多灿入院的记录。
想要撤销诉讼的状书已经拟好,他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递交诉状。
他怀揣着最后的希望,想要在公诉厅上与她见一面。
半程终止的诉讼要在最后落下一个帷幕。半个北京城的权贵都在这一天拥挤进了公诉厅。小小的警官们从未见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