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妍略微思索后,回道:“姑娘言重,我震云与你乌云既已成朋友,互帮互助,也不过略尽绵薄心意。姑娘愿意再让,严某在此感谢姑娘慷慨。可否请姑娘详说一二,使我等也好有个方向?”
那女子便道:“我姐姐是五日之前离开寨子的,去接一批物资。去之前,便似乎意识到什么了,但她没有跟我讲。我只大概知道,她往西南方向去了,再多的我便也不再知晓。此事还请公子多上心,锦薇在此谢过公子。”
锦薇。沈妙妍将这个名字默记下来。
“锦薇姑娘,可有能够表明身份的信物?若是遇到了你姐姐,我们怎么向她说明我们不是敌人呢?”
锦薇拿出一小根折断的羽箭:“你把这个给她看,她会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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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妍拿着信物,回到了队伍中。
廖维和何永元等人,几乎是瞬间围了上来。
“公子,可谈成了?”
沈妙妍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我们所见之人恐怕只是乌云寨暂时的主事人,与她商谈并不算完。暂且谈的是路金两成,但那姑娘拜托我去寻她姐姐,说若是寻到了便再减一成。”
廖维:“她姐姐也是寨子当中的人?”
沈妙妍笑着点头:“不仅是寨中人,恐怕……还是寨主人。乌云寨近日状态不对,也许就是因为寨主本人出事了。”
廖维大惊:“寨主被人掳走了?”
沈妙妍点头:“或许如此。”
沈妙妍:“所以我们今日所谈只是只能算是谈了一半,我观那女子处事尚且稚嫩,在这种土匪帮里管事,恐怕做不长久。若是那乌云寨的寨主回不来,这寨应该会易主,今日所言自然作废。”
廖维叹了口气:“那也只能如此了,希望那寨主运气好些,活下来,否则这路不算是彻底通成,便不好接一些大的单子。”
沈妙妍却是摇摇头,神秘一笑:“谁说只能如此?那女子可是说她姐姐往西南去了。廖镖头,西南有什么?”
廖维下意识接到:“这里的西南……凡云山?”
沈妙妍拍掌:“正是!此事于我们是好事,左右我们也绕不过这凡云山,说不定还能一箭双雕。”
她正愁人手不够,仅凭她自己带的这些人,不一定能达成目标。人手这不就给她送来了吗?
此事可利用的地方太多,若是那寨主真在凡云山,那便是天赐良机。
如不是在凡云山……到嘴边的鸭子总归不能飞了。只要她没能回去与人言说,那就一定是在凡云山,别无他处。
*
“杨兄,他当真拐了这条路?”
杨策像是遭到了什么奇耻大辱,指指自己,说道:“我,堂堂振威将军,从六品。”
又指了指空无一人的土路:“他,一个山窝窝里的土匪。”
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昭:“我跟不上他?!我吃干饭的?”
谢昭嘴角一抽。他们在此守株待兔,株已经守了三日,兔毛都没见一根。他只是问问,杨策就炸了毛。
谢昭深吸口气,准备安抚:“杨兄,我肯定不是怀疑你跟人水平,我是……等等!”
谢昭一把将杨策的头按回树后,整个人紧绷起来。
有多少人?
杨策给谢昭比划手势。
不少,几十人。
谢昭凝神,侧耳听了一会儿,同样比划着手势回答。
随后,谢昭皱了眉。
这脚步声有些奇怪,有一些沉重有力,有一些细碎漂浮。
就算是山匪,常年生活在山中,从在山间爬上爬下,也不会有这种虚浮的脚步,何况这群人并非普通的山匪。
普通山匪不可能和军饷扯上关系,这群人八成是和朝中有所勾结。
随后,他的奇怪就有了答案。
那群山匪正推搡着几名女子,女子的手臂都被绑缚在身后,一根很粗的麻绳从那些女子的臂间穿过,在手腕处勒紧,把她们串在一起。
麻绳粗糙,几乎每个女子身上,都能看见麻绳磨出来的血痕。
绳子的另一头,握在一名山匪手中。
那名山匪正带着一脸狰狞的笑,大力拉拽着手中的绳子。
一名女子被拉得一个踉跄,一时没有稳住平衡,跪到了地上。膝盖处薄薄的皮肤在满是碎石的山路上,蹭出一大片血迹。
那山匪对此显然十分不满,他高高扬起手臂,用马鞭向那女子打去。
马鞭在空中划过一个残忍的弧度,最终,落到了另一名女子的身上。
她在山匪挥鞭时不慎摔倒,刚好被那鞭子打到,发出一声十分渗人的惨叫。
谢昭见状眯了眯眼睛,将手中捏紧的铁片收回了袖中。
这山匪帮里,很热闹啊。
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