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玉的话给了裴玄祯一种感觉,像是她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一样。裴玄祯想要的,晏宁玉总能先行一步提点他。
就好像……晏宁玉能将他看透。
“那夫人说说,他能助我什么?”裴玄祯观察着晏宁玉的神情,“一个朝廷红人罢了,有什么用?”
裴玄祯不知道剧情,晏宁玉不怪他。但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裴玄祯该明白了。
“他和皇帝近身的次数很多啊,”晏宁玉捏了捏眉心,回想着关于宇霄烨的剧情,“而且他忠于先帝,眼里只有先帝的那张密函。密函就在皇宫西侧佛镇殿内,只要你在立夏前拿到手,梁大人必定成为你的人,那朝廷内的事情不就了如指掌了吗?”
裴玄祯听后,下垂的手指间捻了捻,微微凝眉,眼底闪过轻微诧异之色。
先前晏宁玉还在让他远离朝廷,现在怎么话里话外想让他参与进去?
还有密函……
晏宁玉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梁知淞一把老骨头,双鬓虽然斑白,但丹心犹存。他忠心于先帝,而燕平威弑父夺位,这笔账梁知淞肯定记着。
之前对于先帝的密函一事,裴玄祯也只是简单听说。老一辈人的事,她居然能知道这么清楚?传闻密函早已不知所踪,大多人都认为那张密函随着皇宫大殿一起焚烧殆尽了。
但晏宁玉从未涉及朝廷,又怎知梁知淞与先帝之事?她整日待在后厨,大多消息理应是上官济先知。
“密函之事……”裴玄祯的眸子深邃,抬眼端详着晏宁玉的面孔,一字一顿道:“夫人从哪知道的?”
晏宁玉忽然意识到不对,眼神胡乱瞥:“呃……就是,那天我做梦,梦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我与他坐席论道一番后,他告诉我的。”
熟悉的说辞。裴玄祯眉眼一扬,脸上浮出笑意:“原来是这样,那我便听夫人的,先派人去取密函,在与梁知淞交好。”
裴玄祯敢肯定,晏宁玉一定知道什么。而他瞒着晏宁玉的一些事,她肯定也知道不少。
他暗中与上官济对视一眼,俯身凑到了晏宁玉耳边:“以后夫人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听。你知道的看到的,都可以与我讲,或真或假,我都信。”
“好啊夫君。”晏宁玉如释重负,能夺得裴玄祯的信任,她往后剧透只会更方便。耳上留着暖意,有些痒,她笑道:“那夫君可不要怀疑我什么,夫妻同心便好。”
晏宁玉将会成为他一条船上的人。
此刻,裴玄祯敢笃定。
“夫妻之间信任永存。”裴玄祯直起身子,目光深沉,从袖中取出一只簪子,轻轻插入了晏宁玉的墨发中,“将心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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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张平舟就将写好的招募厨师的单子贴在了酒楼门口右侧。
午时忙碌,招募刚贴上,消息就已经传遍东区了。据上官济说,前来应聘的人数足有五十多人,让晏宁玉略显迷茫。
燕国的一半厨师都来了吗?
现在酒楼餐品不多,最多招十人。一想,晏宁玉觉得就该研究新美食了,把三楼往上的地方都开通。后厨宽大,能容二十几人在这做饭,四楼还有一个后厨,不过没有任何设施。
晏宁玉擦了擦额角的汗,墨发间的钗子还是昨日裴玄祯送的,银钗的坠苏上镶了几颗宝石,从后厨的木窗投进来的阳光照在上面散着五彩光斑,钗身的暗纹被精心雕琢,与墨发相缠。
终于忙完,晏宁玉推开后厨的门走了出去。上官济已经将各位厨师依次排好队,张平舟在右侧餐桌上铺满了宣纸,照着之前晏宁玉写好的美食考核,用毛笔快马加鞭写着。
张平舟手突然一顿,将毛笔放下,拿起桌上的晏宁玉写的原件宣纸,抖了抖,眉头一皱,走到了晏宁玉面前。
“裴夫人,这是什么字?”张平舟左手拿着纸,右手比划着,“我从没见过啊!”
晏宁玉凑近一看,原来是“酱”字用了简体字。对于写法的转变还是令她感到陌生,竟疏忽写错了字体。
“这个是酱字,”晏宁玉拍了拍脑袋,“怪我,写得太急了。”
张平舟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晏宁玉见张平舟回去继续写后,收回了视线,向前走去。
五十人中个个撸起了袖子,一股蓄势待发的气势,不知道得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晏宁玉扫过每个人的脸,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五十人个个都是做了准备来的,但一大部分都是俗人,晏宁玉想来他们看不懂美食考核上的文字,于是便又回去将后厨的十个锅灶整理好,给他们使用。
开始考核,个个眼神坚毅,答题的答题,做饭的按照晏宁玉给出的标准做,一套行云流水,一场考核很快便能结束。
考核不仅仅是看厨师对于饭菜味美的把握程度,还有对陌生美食的技法熟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