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身上,高堂之上,那是唤之清第一次见太后笑,和蔼慈祥。只可惜,那双看破一切的眼睛,却没看破姚心芸的真面目。
宫宴之后,在众人散场后,姚心芸独自一人悄悄来到了金芳亭,看着独坐庭中的太子,为她与太子,制造了一个绝美的相遇。
姚心芸从锦鲤池的小道走过,天幕阴沉,细雪飘落,落在发梢,她带着冬日圣洁,降临在太子眼前。
唤之清那时跟着父亲进宫,商议她与霍既洺的婚事,临走时无意间看到的,原以为姚心芸会被太子责罚,偷偷留了过去,躲在宫中红墙后观察。
太子被皇帝被责骂不学无术,心情烦闷。而此刻,他见姚心芸的身影走在雪中,抬眸与姚心芸四目相对,那一刻,太子他本人承认,烦闷烟消云散,他动了心。
姚心芸在太子面前留下印象后,面带娇羞地匆匆走了,让太子记挂至今。
可姚心芸走后却没有出宫,而是根据她得到的消息,找到了宴后留步在御花园的太后。那时雪渐渐大了,姚心芸撑着头,假意没有看路,一头扎进了太后怀中。
太后赏花之心被扰,愤怒地看向不知礼数的姚心芸,直到看清楚姚心芸的脸,顿时散了火。
姚心芸抬起无辜的眼神,仿佛带着最善良的真意敲开了太后的慈爱之心。
“拜见太后!”姚心芸猛地下跪,顾不得雪中地面的冰凉,磕头求饶,“小女无意冲撞太后,是小女不知礼数,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哪还想罚?看着姚心芸跪在雪地里,心都疼了,慢慢将姚心芸扶起,让宫女为姚心芸打上了伞。
此时,唤之清躲在草丛,肩上落了雪,抖了抖身子,继续看着姚心芸,生怕她被太后杖责。
那时唤之清哪知姚心芸的真面目啊,面对温柔如神的姚心芸,唤之清只想将最好的给予她,只因那些才配得上她。
直到三日后,唤之清随父亲进宫,趁皇帝邀约与她父亲博弈,自己一人偷偷摸摸在宫里瞎转时,她再次见到了姚心芸。
那是冷宫,落下的积雪厚厚一层,枯枝断在雪上,脏脏的。无人打扫,简陋的房子上,红漆已经掉大半,寒风阵阵。
而唤之清眼中的神,面露恶狠,正抓着一个人的头发硬生生从屋内拖到冰天雪地外。
那是唤之清第二次见到姚心芸。
姚心芸抬手甩了那人一巴掌,一脚踢在那人的肚子上,语气轻蔑:“是嫡女又怎样?还不是被老皇帝选进了宫中。长姐啊,你看你现今的处境多可怜,皇帝不喜,母亲逝世,父亲弃你,这种滋味如何啊?哎……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怜,好像条无家可归的狗啊。”
句句讽刺,如冰锥一样炸进了唤之清的心,她倒吸口气,在冷宫大门后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只露一只眼睛看着冷宫内。
“当年若不是你抢占我的风头,或许皇帝就看上我了,那还轮得到你?!”姚心芸的身子在女人面前晃着,时不时拿脚踢踢女人的脸,“我若是进宫了,就不会像你一样白痴,连贵妃的位子都坐不上。长姐,你真没用。”
躺在雪地的女人猛地咳嗽,有血从嘴角流出,浸透了血的洁白,忍着痛颤声说:“心芸……当年是……你与父亲抱怨不想进宫的,我身为长姐,自知你不爱被皇宫束缚,替你进宫,只愿你能开开心心。为什么……开始怨姐姐了呢?”
姚心芸脚踩上了女人的脸,“姚薄倾,你也配当我长姐?”
姚薄倾手脚被寒气冻得有些麻,苦涩一笑,“心芸……是姐姐没有把你教好。”
唤之清在门后看的忍了一肚子火,猛地跑过去将姚心芸向后拉到在地,将姚薄倾慢慢扶起,揽过浑身冰凉的姚薄倾,冲姚心芸大吼:“忘恩负义、狗仗人势的东西。”
姚心芸一下子被摔懵了,从雪地站起来后双腿都在抖,恶狠狠瞪着唤之清:“贱东西!”
知人知面不知心,唤之清这下算是彻底看清了姚心芸,她感谢上天,让自己没有被这歹毒恶人的外表假象蒙蔽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