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是智利最冷的时候。傍晚时分,恐怖之旅的终点停在了纳塔莱斯港。到了那儿,他们联系当地的巫师给希瑟找来了一只“阿利坎托”,这种神奇生物是一种夜行鸟,以矿石为食,翅膀的颜色与食用矿石的类型有关。希瑟眼前的这只翅膀呈现出漂亮的银色,看上去在上顿吃了不少的银矿。
希瑟换了件便于活动的灯芯绒马裤骑了上去,那名智利巫师向她比划了两下,叽里咕噜地用西语说着什么。
旅行社的人替她翻译道:“他说记得到达目的地后,再拿身上的金属喂食,否则它吃饱了速度会变慢。”
“我知道了,Graciasis。(谢谢)”希瑟朝他们点头,轻拽了一下阿利坎托头上两根长长的羽毛,它“扑”的一声张开翅膀飞了起来。
迎着寒风,周围的景物被远远地甩在身下,模糊难辨。她俯身趴在鸟背柔软的羽毛上,从包里拿出一件加厚的斗篷披在身上阻挡着刺骨的风,渐渐地睡着了。
凌晨时,希瑟被一阵鸟鸣声吵醒,这才发现她已经到了延德盖亚港,身下的阿利坎托正不耐烦地驮着她走来走去。她跳回地面上,从包里拿出钱袋,里面装着加隆、西可和纳特,也不知道它更喜欢哪个口味。阿利坎托用尖喙叼走了几块银西可和一块金加隆,慢悠悠地飞走了。
希瑟往港口走去,那儿的巫师们来自世界各地,她很快就找到了能交流的人。
“下周有艘往南极的邮轮,中途会穿越德雷克海峡,你可以在那里买到票。”一个会说英语的阿根廷巫师一听希瑟说想去德雷克海峡探险,就热情地向她介绍着,“恩典号提供三天的豪华邮轮行。”
可惜希瑟没心思想什么邮轮旅行,找到蜂水母才是目前更要紧的事情,于是她问:“有更快的方式吗?比如今天就能出发?”
“7点有艘商船,一天的时间就能到南极。图里!”他朝那边聚在一起的几个人喊了一声,那名叫图里的男巫走了过来,“你们船上还有位置吗?这位小姐想去德雷克那块儿探险。”
图里打量了希瑟一圈,苦恼地挠挠头,说:“把船稳稳当当地停在深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在那片区域。”
她从钱袋里掏出一把加隆递给图里,“拜托了,两个小时,只需要两个小时。”
希瑟趴在栏杆上,看着图里他们用漂浮咒搬运着一箱箱的货物上甲板,偶尔挥一下魔杖帮忙把落下的箱子送上去。
“你们都运些什么?”她好奇地问。
“酒,香料,布料等等,什么都运。”收了钱后的图里热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南极也有巫师居住?”
“有一小群土著的巫师,本来他们与外界从未接触,有着自己独特的魔法体系。但几十年前,麻瓜中的那群——叫什么来着,壳鳕家?”
“科学家?”
“没错!他们在那儿修了些奇形怪状的建筑,派人驻守,之后去那旅行的麻瓜们也渐渐多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到那儿的。那些原住民们开始和外面的世界有了接触,我们这些生意也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的。”
货物都被运上船后,这艘摇摇晃晃的古老商船终于要扬帆起航了。希瑟进入甲板下的一层船舱,堆放的箱子占满了大部分的空间。她选了一处靠近舷窗的空间,把一个空箱子变成了一个舒适的靠背沙发椅,又用固定咒把稳固在地面,放松地坐了上去。向外看去,整艘船正慢慢地下沉,起初海水一片浑浊,什么也看不清。在海中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她看见一束束的阳光穿过清澈的海水,明亮的水波映在海底礁石上,随着海草荡漾,一群有着琉璃般的蓝色鳞片的小鱼游来游去,还有缓缓上升的、细碎、闪耀的泡沫。
她沉浸在舷窗外的美丽景色,原本对海洋的恐惧也减轻了些。
图里从二层的储藏室里拿了些水果和面包放在一旁,作为她的早餐。希瑟没什么胃口,只将肚子填了半饱,从包里摸找着缓解呼吸的药剂。她正闻着一小瓶薄荷油膏,感觉船忽然停了下来,她从舷窗朝外看,发现船体开始上升。图里从二层的船员室出来,对她解释道:“我们还有两位先生要上船,之前预约好的,在合恩岛这儿停一下。”
船身浮上水面后,她听见甲板上传来两道脚步声,其中一道声音很熟悉,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下来了。希瑟不经意地外旁边瞟了一眼,顿时愣在了原地。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样的巧合,为什么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会遇到本该远在千里之外的英国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希瑟在心里感叹一声命运的奇妙。
“教授。”她起身,小声地打了个招呼。
斯内普在认出她后同样面色一僵,然后迅速恢复了冷淡,向她颔首道:“休伯特。”
她这时才留意到斯内普身边的那位男巫,他和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斯内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打扮得十分精致,手上甚至还带着白色的丝质手套,一副花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