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兮枝看得皱眉,正犹豫要不要插手。
他们此时经过,几人的谈话声清晰入耳。
“你也配进万山剑宗啊?”为首的那个青年面相刻薄,语气也尖酸:“你们谢家如今还敢来万山剑宗,你那个贱人叔叔谢弃琅做的事,还不够你们家躲起来做人吗?”
宋知就在此时停下脚步。
谢无庸倒在地上,只觉身下的碎石头刺痛肌肤,他的汗流到眼睛里,只能看见对方的白蓝衣袍,呜咽道:“别打了,求你了……”
他握拳,指甲刺进手掌心,疼痛却不及脚踢在身上的万分之一,那些人听到他求饶的话更加放肆大笑,仿佛路边遇到一只可怜的流浪狗,以这种方式获得高高在上的乐趣。
谢无庸双眼慢慢无神,已经好多次了,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来的,忍一忍就好了……
我已经祈求过无数次了,不会有人来救我的……
此时,一道剑气唰的朝这里袭来,为首的蓝衣弟子脸色一变,立马闪身退开,后面几个人连忙扶住他,他才没有跌倒。
由于闪身及时,没有被那剑气殃及身体,但他的袖子还是被划破了很大一个口子。
他脸色阴沉朝假山看去:“谁来多管闲事?给老子滚出来!”
宋知绕过假山走出来,她一身白金色亲传弟子服,右手握着一把泛寒气的剑,剑尖朝下,姿态端正,步伐缓缓。
欺负人的弟子看她的衣服,气焰顿时弱了一截。此时又看这女子,标准鹅蛋脸,肌肤白皙,一双杏眼里蕴满冰冷的寒意,倒是让那张脸的可爱削减几分,不让人觉得软糯无害,反倒不敢小瞧。
他躬身行礼,语气还是生硬:“不知师姐是哪宗门下弟子。”
宋知不说话,一道剑气又下来,这个弟子躲避不及时,剑气擦着脸划过,瞬间见血。
弟子摸了一手脸上的血,还感觉泛着冷气,血液都要冰到凝固,顿时愤怒至极,也要拔剑,却被其他弟子拦住。
一个弟子在他耳边悄声说:“这位亲传弟子行事如此嚣张跋扈,必定又大后台。她的修为是筑基中期,比我们高,我们不好得罪。”
他说的没错,这个弟子才筑基初期,一旦拔剑,打不过不说,也得罪了她背后的师尊,于是欺负人的弟子强压怒火一声不吭。
宋知冷冷道:“废物,你也配进万山剑宗?”
弟子咬牙,依然一声不吭。
宋知给了谷兮枝一个眼神,谷兮枝立马把谢无庸扶起来,搭在肩膀上带走。
众人看着他们三个走远后,有个弟子愤怒道:“马师兄,她也太欺负人了。”
这话理直气壮,丝毫不记得自己也欺负过别人。
马思武脸色阴沉,“怕什么,五天后我就会被提拔为亲传弟子,到时候宗门大比上,她会记我一辈子的。”
马思武目光如毒蛇:“我们走着瞧吧。”
……
“怎么样?”谷兮枝把谢无庸搀扶到一间弟子们修炼用的空房,给他喂下一颗陆之文赠予他的疗伤丹药。
“咳咳,好多了。”
谢无庸还是感觉浑身发疼,但伤势比刚才有明显好转,两人顾忌他的伤势,没有把他往回护送,而是就近找个地方替他疗伤,他心里非常感动。
尤其是……他瞥了一眼宋知,耳朵通红,低下了头。
宋知看他脸色稍微好点后,淡淡出声:“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谢无庸抿唇,头更低了,犹豫了一会,还是道:“因为我是云川谢家的人……”
宋知面无表情:“为什么?”
为什么是云川谢家的人就会被欺负?
换一个识趣的人,看他这副样子就不会接着问了,可宋知偏偏摆明一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姿势,眼神颇有压迫感,谢无庸的心七上八下,还是娓娓道来。
谢家原是修仙四大家族之一,曾经家威甚大,五十年前甚至隐隐压过其他三家。当时的谢家可谓是名门望族,尤其四十年前,谢家出世了一个天才,此子天生五行灵体,这让谢家的威望继续攀长,达到峰值。
那个天才名为谢琅。京兆先时杰,琳琅照一门。谢琅十五岁时就以极高的天赋在修真界闻名。他皎皎如月,端方君子,经常去凡界为民除魔驱鬼,名声躁动一时,百姓爱戴他尊敬他。
二十年前,谢琅方及冠,拜入万山剑宗,以他的资质,直接拜入万山剑宗上任宗主门下,与现任宗主百里风许,宗主夫人江月成为了师兄妹三人。
三人经常除魔卫道,在正道中声名大噪,便有人取他们三人各一字,叫他们“朗月清风”。这个称呼广为流传颇为大众认可。
谢琅入门最晚,却天资最好,修为蒸蒸日上,在万山剑宗五年就超过了师兄师姐二人。
直到有一日,谢琅入魔,亲手弑杀老宗主,随后发狂屠杀万山剑宗上万弟子,现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