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的姨娘拿药毒害主母,纳兰大夫人到处散播薛二小姐的丑闻,挑拨薛太夫人和李家的关系,扰得薛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我真的挺希望纳兰明珠死的,他死之后薛芸蝶没有人庇护,薛芸蝶难过,薛暮就会高兴了,这是我和她商量好的。”说完这些,他好像好轻松了些。
“我话说到这里。要不要同意你看着办吧,”年熙说,“你没有兵权,如果真的和纳兰明珠正面冲突,难免会落在下乘。他靖海侯的私兵兵力不如我骁骑营的一半,兵部里,他的势力又不如镇国公家深厚,他应该帮不了纳兰明珠太多。”
张廷玉低头喝茶,轻声问:“世子爷想不想让镇国公府光复?”
年熙皱了皱眉。一时不明白张廷玉的意思。
这应该是他在劝张廷玉吧,张廷玉就算因为别的考量不想与他结盟,总该因为他手里的兵权相让几分。年熙自己没有什么能帮薛暮的了,帮她拿到纳兰明珠的命,他还是可以的。
张廷玉并没有多停留,实际上他也没有时间了,不过他心里知道,年熙是不会反悔了。
他跟年熙道别,从茶寮里出来。外头杨柳树上已经长满新叶了,满街青色。
薛芸蝶知道这件事却不是从明相那里,因为周浒生被抓后几天,整个京师就传遍了,连她们这种内宅妇人都听到了风声。明相包庇纵容侄子行凶一事,更是传得绘声绘色。
传的速度如此之快,背后没有人在暗中做推手,肯定是不可能的。
薛芸蝶立刻反应过来,这就是张廷玉开始动作的征兆。她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做得相当聪明,虽然这样的事不会对明相造成实质伤害。却能够破坏他的声誉。他是当朝内阁阁老,没有声誉自然是不行的。
等明珠回来,她特地去质问他。
明相在书房里练字。听了锦朝的话停下笔,点点头:“不用担心,不过李大人也够倒霉的,这些天陈义他们去暗杀,发现明里谏他的暗里杀他的多得很,张廷玉派去保护他的人寸步不敢离身。”
薛芸蝶知道李英,原来的户部侍郎,她挽了袖子帮他研墨:“要是出意外怎么办?”
明珠道:“他本来就抱着必死的心,躲不过去最好。”
薛芸蝶心里暗叹,这局其实相当缜密,这是个两头难的事。
如果任由李英继续。明相会怕他挖出更多内幕,拖自己下水。但他要是害了李英,又怕朝堂、民间的舆论压力过大,自己落个陷害忠良的下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杀不杀都头痛,她不由得替明相担忧。
他已经和张廷玉说过好几次话了,旁敲侧击地打探这件事,他也有点着急,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他就要强硬动用手腕了,所以张廷玉没有继续查下去。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薛芸蝶也不问了,她看了看明珠练好的字,是一篇静心的佛经,笔锋遒劲,浸透纸背,看来其实他心里是不平静的。
薛芸蝶把纸收入箱中,明相又由丫鬟服侍着洗手,准备要吃晚膳了。
有护卫过来传话,说纳兰老夫人今天去看三爷了,他们不知该不该阻拦,但是老夫人大病初愈,却又不好拦。两人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儿话。老夫人出来的时候,眼眶红肿,人也不太精神。
“三爷还说了,想见您一面,他有话要跟您说。”
明相只是淡淡嗯了声,继续喝着西红柿丝瓜汤:“以后老夫人去看三爷,不用拦着,至于三爷说过什么话,一律不用转述给我听。”
护卫应声退下。
难怪今天傍晚去定省的时候,半竹畔里没有人……薛芸蝶暗想,又给明相盛了碗汤:“这几天额娘总是问起你的起居,说您好几日没去看她了。您要是有空不妨也去一次,毕竟要是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也好。”
“有空再说吧。”他这些天忙着早出晚归,无暇顾及额娘那边。
额娘想去看老三就看吧,毕竟纳兰文也是她亲生孩子。他再怎么残忍,也不能切断人家母子的情分。
薛芸蝶心疼他的忙碌,而且又是这个时候,还是别让家里的事烦心他了,她不再说老夫人的事了。
第二天去请安的时候,纳兰老夫人正在问纳兰揆新几人的功课。她每几天都会问问,要是有谁没跟上先生讲的功课,她会额外叮嘱几句,喜塔腊氏正笑着看纳兰献答话。
揆越站在几个兄弟的最后面,正百无聊赖地看着黑漆的地板。
薛芸蝶投去疑问的一眼,他朝她无奈地笑笑。
等老夫人问到他的时候,揆越答得吞吞吐吐,很不熟练,谁都知道他傻了十多年,这才恢复清醒不久,自然不能一下子什么都懂了。
老夫人对这个孙子始终没什么感觉,就是看他病才好,便要多关照几分。拉着他叮嘱了很久,薛芸蝶才知道揆越为什么那副表情,他不喜欢听别人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