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声音。
刚生下那小东西,她真是恨不得孩子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身边。
薛芸蝶叫了鹩哥一声,这丫头惊醒了,揉了揉眼睛:“夫人,唉!我这怎么睡着了,您醒了,要吃什么不?”
她有些讨好地看着薛芸蝶,好像她一说出来,她就要蹭地窜出去为她端过来。
这丫头总是显得相当好玩,倒有点像薛暮在私底下无拘无束的样子。
薛芸蝶笑笑:“我倒是不想吃什么,孩子呢?”
“朱妈妈和孙妈妈抱去东梢间里洗澡了,一会儿就送过来。”
薛芸蝶松了口气,又问道:“他喝过奶了吗?”
“喝过了,大口大口的,吃的可香了,”鹩哥笑了笑,“就是爱哭,都哭了好几次了。”
薛芸蝶跟她说:“孩子都是这样的,一不高兴就要哭。”
又问她:“老爷是去休息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他。”
“老爷在书房里抄佛经呢,”鹩哥说,“孙妈妈让人送午饭过去,来回禀的丫鬟说看到还在抄。”
薛芸蝶皱了皱眉,他一直没睡?岂不是都熬了一天了?
她让鹩哥去叫他来。
明相很快就过来了。
“你怎么不歇息着?”他给她整理被褥,“可是要看孩子?孩子抱去洗澡了,一会儿就送过来。”
薛芸蝶摇头,问他:“您明日有公事吗?”
明相淡笑道:“你放心吧,少了我内阁照样能下决策,你刚生完孩子,我想多陪你几天。”
薛芸蝶拉住他的手:“不是这个意思,妾身是想说,您该歇息一会儿了。”
“我也睡不着,就抄抄佛经算了,”他看着她的目光十分柔和,“你生产的时候,我向佛祖请求过,你和孩子要是平安,我就手抄九百九十九卷《金刚经》献给他。”
九百九十九卷……那要抄到什么时候!
薛芸蝶不知道他也有求佛的时候,他不是常说,求人不如求己吗?
薛芸蝶知道他有时候熬夜太多,就会头疼得睡不着,特别是前一天晚上还要动脑的话,情况会更严重。
她看着他问:“您是不是头疼?”
不等明相回答,许多就说:“那我给您揉揉吧,总会好一点的。”
明相躺到她身边,薛芸蝶正要伸手帮他揉揉,他却按住她的手说:“不要给我揉,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你自己休息。”
薛芸蝶看纳兰明珠闭上眼睛,他的呼吸沉稳清晰,她发现明相的睫毛很浓密,她想起刚出生的孩子。孩子的睫毛就像他,虽然不是特别长,但十分浓密。她靠着明相的肩,感觉到他有力的手臂也回搂住自己,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躺着。
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现在该想一个顺口的乳名才是。
薛芸蝶反正也睡不着了,开始想孩子的名字。男孩的乳名随舅舅,或者随季节,随属相都很好,想着想着人却意识模糊起来,躺在明相怀里很快又睡着了。
薛芸蝶生下男婴的消息,第二日就传回了薛家。
薛鼎臣听后十分高兴,来跟杨氏说:“孩子生下来就有八斤重,是个大胖小子!等到洗三礼的时候,你多备一些东西去看她,听说生的时候不太顺利,再给孩子打一把长命金锁吧!”
杨氏的笑脸一僵,点点头:“妾身都先准备好了,给芸丫头的补品,给孩子的小衣服、玩具,不仅备了长命金锁,还备了一对鱼藻纹金脚镯呢,到时候我还想带羲和过去看看。”
薛鼎臣讪讪道:“你倒是考虑得周到。”
杨氏很能干,也很会说话,五房的事她打点得很妥当,没有用得着他操心的地方,除了和芸儿的恩怨。
他随手帮她绞好帕子递过去,杨氏从他手里拿起擦脸。
“一会儿我去给娘请安,肯定还要商量,我给的东西不能超过娘给的,还要酌情减一些,”杨氏想了想,“老爷,您说您收入的账本都在娘那里?”
薛鼎臣点头:“毕竟五房入中公了,收入多少银子都要算中公的。”
杨氏笑着叹气:“也是,如今大哥官位不保,是肯定不会和咱们分家的。”
但长房是怎么对他们的,怎么对薛芸蝶的?
五房的日子过得节俭,长房却当五房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用着毫不客气,薛宜臣被贬官后,从薛武氏那里拿了多少五房的银子出去使!也不知道究竟拿去做什么了,反正长房的奢侈的生活和原来比没什么不同,也没有因为薛宜臣被贬官就质量下降。大夫人随便送女儿一盒胭脂,都是十几两银子的东西。
长房明面上虽然不如五房了,不过有薛武氏偏袒,钱财还是不缺的,这样招摇,县太爷的身份根本压不住这等富贵生活。
杨氏却看丈夫穿着一件旧直裰,一直都舍不得扔,说是还没坏,也能将就穿着。
薛鼎臣还是性子太耿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