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屋子里架子床的被褥、罗帐都收起来了,几个薛芸蝶给她的花瓠还放着没动,丫鬟们在帮她收拾妆台里头的东西。妆台的小匣子里,金的银的绢花的都有,满满一匣子。
帮着收拾的小丫鬟们都羡慕得很,拿着左看右看,问她:“这个玛瑙的簪子多好看,蝉衣姐姐平时都不戴。”
桌上已经堆着几个打好的包袱。
蝉衣笑了笑,夫人赏她她就收着,自己又不能用,夫人不愿意看身边的侍女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到以后就要离开薛芸蝶,她心里有些不舍,更多的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薛芸蝶特意去后罩房,把蝉衣吓了一跳:“夫人,后罩房里不干净,您怎么过来了?”
众丫鬟忙给她请安。
薛芸蝶看到她眼眶微红,轻轻地说:“我来帮你看看,这有什么干净不干净的。”
薛芸蝶见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跟蝉衣说:“等一会儿,你坐马车去四鱼胡同,鹦哥也过去陪你出嫁。四鱼胡同那边,我已经让掌柜打理好了,这亲事的准备也全由他负责,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
鹦哥是她身边几个丫鬟里生得最漂亮伶俐的,薛芸蝶放在身边不安心,还是要有自己的打算。
鹦哥走了,薛芸蝶身边不就剩下画眉和鹩哥了?蝉衣连连摇头:“夫人,奴婢一个人足够了,您的人也不够使唤。”
薛芸蝶笑着说:“出嫁怎么能没有人陪着,你就安心等着出嫁就好了,别操心这些,以后再和胡进一起来看我,就是人家的媳妇了。”
到时候,别人就要叫蝉衣一声胡进家的了。
蝉衣抿唇笑了笑,深吸了口气:“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回来给您请安。”
到了下午,婆子帮蝉衣把东西搬去影壁,鹦哥陪着蝉衣走了。
薛芸蝶打算给青蒲十两银子的添箱,再给她置办一些衣柜、床、被褥之类的陪嫁。凑足五担嫁妆,五担实实的嫁妆在乡下已经很多了。
画眉去送蝉衣回来,薛芸蝶打趣她:“以后要嫁你的时候,也这么办。”
画眉再过两年也要放出去了。
画眉笑了笑:“奴婢宁愿就嫁在纳兰家,随便个小厮都行,免得要和您离别。”
画眉一向看什么都透彻,薛芸蝶但笑不语,不过等蝉衣嫁出去了,她的大丫鬟难免就少了,她打算提拔鹩哥做大丫鬟。
只是鹩哥这小丫头虽然聪明,却太活泼了。
薛芸蝶嘱咐画眉:“以后多带着鹩哥,这丫头磨练一番能堪大任。”
画眉点头:“您放心吧,她现在照顾您的花房,已经有耐性多了。”
一会儿徐嬷嬷带九月的账本进来给她看。
薛芸蝶看了一会儿账本,吩咐丫鬟把自己的被褥收拾了,打算住到东次间去。
明相从内阁出来,江严立刻给他披了件大敞。
浙江的税银核算亏空,吓得浙江布政使连夜赶赴京城述职,今天已经谈论了一整天,也没有个结果。
明相下了台阶,他的马车就等在旁边。
“纳兰大人。”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明相拢好大氅回头,看到是新任内阁阁老范晖。
范晖比他长几岁,但还是很年轻,根基不稳,他长得一般,不过面容白净,看上去很文弱。
他笑着向明相拱手:“纳兰大人留步,范某想请大人小酌一杯,不知纳兰大人是否赏脸?”
明相微微一笑:“已经太晚了,范大人想请纳兰某喝酒,可是有事想说?”
范晖连忙摆摆手,走近了过来,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地低声说:“是范某刚到内阁,各方面都不熟悉,想请教纳兰大人一些问题,范某可是虚心求教,还请纳兰大人赐教。”
内阁之中又出来一个身影,随从很快给他披上斗篷,他从屋檐的阴影下走出来,微笑着道:“端范,这么久了还没走啊?”
正是张廷玉。
范晖正想说话,明相笑着打断他:“是范大人想请我喝酒。”
“哦,”张廷玉笑了笑,看着范晖道,“范大人不知道咱们明相是不会喝酒的吗?”
范晖脸色一白,慌忙笑了笑,附和道:“我倒是今天才知道,得罪纳兰大人了!”
明相道:“怎么算得上得罪呢,下次范大人请陈某喝茶就是了。”
范晖说一定一定,明相就向张廷玉告别,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明相脸上的笑容立刻沉下来,江严心中一紧,忙问:“老爷,怎么了?”
明相淡淡道:“那个范晖是镇国公的人。”
江严十分惊讶,明相是怎么知道的?
明相提点他:“他无缘无故,找同为阁老的我请教什么问题?”
江严听后才觉得不对,再仔细一想才隐隐明白过来。
范晖和明相私底下说话,被张廷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