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肯,所以才出此下策。”
薛芸蝶静静地听着。
他替她理顺发丝:“听不懂也没关系,总之,芸儿,我确实事出有因。”
薛芸蝶淡淡地说:“我听得明白,您受伤了,皇上就会对嵩大人忌惮了,他是怕内阁太动荡。”
“嗯……”虽然不全对,明相还是点点头,笑着说:“你倒是聪明,想不到我的芸儿还有当幕僚的资质。”
这话当然只是夸奖她的,也是讨好她的。
薛芸蝶默默地直起身。
“芸儿。”明相抓住她的手:,“我不告诉你,是觉得你不应该听这些东西。”
政治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薛芸蝶轻声说:“您受伤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都不知道要是您真的有什么事,我该如何是好,芸儿从来没有这么茫然过。”
她说着说着眼眶发红,声音也带着鼻音:“芸儿肚子里还有您的孩子……”
她已经变得依赖他了,一旦什么东西形成习惯,那就很难除去。
明相是在保护她,但是薛芸蝶想要明相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跟她商量,至少应该告诉她。
纳兰明珠听完她的话,却突然笑起来,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放在她头顶:“嗯,我很高兴。”
明相从来都不告诉她,他喜欢芸儿依赖他,他醒过来时感觉到芸儿在他手掌里哭,心里溢满了柔和。好像养的小动物终于肯亲近他了,因为他足够耐心和克制,没有一把把她抓到怀里。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薛芸蝶低声说:“您都这么骗我了,这有什么高兴的。”
她声音带着哭腔,哭出来实在丢人,她吸了口气,但是想到明相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觉得难受。
明相抱着她,轻轻地哄:“再也不会了,以后我做这些都会告诉你,好不好?”
薛芸蝶把脸埋进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温热的药香味,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明相无奈地笑,任她靠着,过了许久才说:“你再不给我上药,我恐怕要血流而尽了。”
薛芸蝶看他灰蓝色的直裰透出一点暗红。他的脸色已经发白,忙叫画眉进来。
抱怨他:“您疼也不早说,血都流出来了。”
把纱布拆开,那层薄薄的痂果然破了,她让他忍着疼,撒疮药上去,一边包扎一边跟他说话:“就算受伤只是计谋,您也不必做得如此逼真啊。”
那伤口实在是狰狞,她看着自己都觉得肉疼。
明相解释给她听:“王太医是皇上的人,我若是不做得逼真些,寻常把戏是瞒不过他的。况且我也正好可以借着受伤的机会休养生息,嵩祝的势力受到限制了,我却风头太盛,这对我很不利。”
明相这话大概就是韬光养晦的意思。
薛芸蝶想了想,问他:“那您觉得嵩大人会出内阁吗?”
明相摇摇头:“我无此打算,毕竟他也不足为患了。”
见她包好伤口,他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第二天她去给老夫人请安,遇到了郑太夫人、郑家两位夫人,还有她从未见过的孙夫人,也就是纳兰揆让的妻子孙氏的外家。除此外还有喜塔腊氏和她的三个儿媳,沈氏带着纳兰霏坐在西次间里说话。
老夫人先给她介绍了孙夫人,孙夫人看上去已经有四十岁,一双和孙氏很像的眼睛,就是眼角已经有细纹,穿戴整齐又贵重。她和孙夫人算是平辈,就双双行了福礼。
老夫人笑着说薛芸蝶:“要给我添孙子,都已经两个多月了!”
郑太夫人闻言笑了:“那你可是双喜临门,一边又有曾孙,一边又有亲孙,我看等孩子出世,你左手换右手,抱都抱不过来呢!”
老夫人很高兴:“孙氏都六个月了,再有四个月生产,刚好赶上早春。芸蝶孩子出生在五月,又是早夏,命数都好,到时候再去请隆福寺的平安符,供长明灯,保准得菩萨庇佑。”
薛芸蝶听着笑了笑,拉把杌子过来坐。
老夫人摆手:“杌子太硬了,来和我一起,垫子软和。”
拉着她坐在罗汉床上,又招手让孙氏也过来。
孙氏坐过来后,亲亲热热地挽薛芸蝶的手,跟她说话:“大伯母这是头三月,最辛苦了,我头三月的时候倒是利索,好吃好喝好睡的。都不知道自己有身子了,代报名要是想吃酸的,我那里有红杏脯和酸枣糖,一会儿包了给您送过去。”
孙夫人笑她:“你是没心没肺的,你大伯母的这胎宝贵,人也精贵,哪里像你。”
是自己的亲娘说这话,孙氏就笑了笑,要是喜塔腊氏说,孙氏肯定要顶回去。孙夫人这是给孙氏带伺候的婆子过来,正好看看女儿,等到要生产的那个月,还要再过来看。
薛芸蝶是刚有身孕,郑家二夫人又是她成亲时的傧相,就难免多说几句,告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