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一眼,画眉道:“王妈妈为您选了件大红通袖褂子。”
王嬷嬷笑着道:“画眉为您选了件丁香色的褂子,奴婢觉得有些素净,您是新夫人,还是穿大红的好。”
薛芸蝶笑了笑,她身边的一等丫鬟是王嬷嬷领着进来,还替她选了褂子,俨然一副她贴身随侍的样子。她虽然是新妇,但毕竟是继室,凡事都要慎重着,大红色穿一天就足够了。
这个王妈妈,怕纳兰露年纪小,记不得觉罗氏反而亲近她这个继母,经常在纳兰露面前提及觉罗氏如何温恭贤德,要她谨记生母,别轻信别人。
薛芸蝶笑道:“王妈妈,你是先夫人留下的,老成熟练是自然,这长房里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还要多请教你。额娘让你来伺候我,想必也有深意,既然以后就是伺候我的了,鹩哥。”
她唤了一声,鹩哥屈身应诺:“我的日常喜好,你一会儿和王妈妈详说。”
王嬷嬷屈身道:“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奴婢定将鹩哥说的记下来。”
薛芸蝶颔首:“这就好了,画眉,还是换那件丁香色的过来吧。”
画眉应诺去了。
王嬷嬷这才明白芸蝶话说了一圈,是想说她衣裳没选对,心里不由一紧,忙道:“是奴婢自作主张了!”
薛芸蝶慢慢道:“你是不懂我的喜好,这怎么能怪你。”
王嬷嬷笑了笑,退下去布置早膳。
等梳洗好吃过早膳,薛芸蝶才把合欢堂走了一遍看了大概,昨个明相领着只看了样子,并不清楚各个房的用处。这看全了她才明白过来,前有倒座房,现在做她的库房用,一进是厅房,前院种了许多参天的合欢树,夏季浓荫匝地,十分凉爽。二进就是她住的五间正房,第三进后有个花园,引一片小池子进来,还砌了白石台阶,花圃却只种了许多油桐树,后罩房则是丫鬟们的住处。
这花园打点不多,薛芸蝶看了看那片池子,想着种些睡莲也不错。
这时候丫鬟过来禀报,说老爷回来了。
薛芸蝶才回正房去,明相正在东次间里吃面,一碗码着牛肉片的面条,他吃得慢礼斯条,却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薛芸蝶递汗巾给他,明相接过抹嘴,让她坐在自己对面:“昨个和额娘去游园,府里都逛过了吗?”
薛芸蝶点点头。“好玩吗?”
他又问她。
走走逛逛,算不得好玩吧,薛芸蝶想了想说:“我才知道您是在檀山院后面的荷花池里学了泅水。”
明相笑了笑,目光露出些怀念:“小时候淘气吧,和老四老五玩捉迷藏,我躲在那儿谁也找不到。”
老五……是说纳兰五爷?薛芸蝶从来没听人说起过这个纳兰五爷,她只记得年老的嬷嬷说过,好像是个庶子,年少的时候就死了。
这事还是纳兰老夫人告诉她的,说别看纳兰明珠现在是一品大员,小时候也淘气。几个兄弟拉他玩捉迷藏,还一本正经不想玩,结果找的时候谁都找不到他,后来才知道他躲在后面那片荷花池水里,用细细的竹枝换气。
“找了半个时辰没找到,伺候他的嬷嬷急得不得了,结果看到他穿的衣料飘在湖面,老嬷嬷吓得都快晕过去了,忙找人过来捞,才发现他不是落水了,是躲在水里面玩捉迷藏。”
纳兰老夫人笑着说。
薛芸蝶还饶有兴致地问:“后来怎么了?”
老夫人说:“还能怎么样,回来就发高烧,烧得都迷糊了,大家都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等他醒过来,就要求找到他四弟,跟他说下次还该他四弟来找,模样怪认真的,大家都哭笑不得。”
薛芸蝶想到这事就抿唇一笑。
明相瞧她一眼,薛芸蝶立刻低下头,笑容却收不住。
明相道:“憋着不好,你要是想笑就直接笑出来吧。”
薛芸蝶说:“怎么会呢,难怪您水性那么好……”
她最后那句说得有点小声,想起自己在杨家落水的时候还是明相救的。
她想了想,又问:“您早上要晨练吗?”
明相也该把自己的作息和她说说,她好做准备。
明相手指敲了敲桌沿,斟酌了一下才答道:“早年跟着阿玛学剑法,每日晨要练剑,鹤延楼那边就有练武场,里头的人都是我养的护卫和死士。”
他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芸儿,以我如今的地位,生活不会很太平的,就算是有日没有侍卫护身,我也要自卫。你以后出门,也要有我亲自派护卫跟着才行。”
薛芸蝶第一次听到纳兰明珠这么轻柔地叫她的名字。
说的话却十分的凝重,说完之后还抬头看着她。
薛芸蝶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
薛芸蝶的手搭在纳兰明珠肩上十分认真地说:“那你平日要多注意。”
纳兰明珠笑了笑,从肩上拿下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