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而已。”
朱文珍笑了笑,语气不由慢了些:“想必你的姨娘也十分漂亮吧?”
薛芸蝶暗自不喜,朱文珍这话说的充满敌意,她回答:“姨娘不过中人之姿,算不得有多好看。”
薛暧立刻明白过来,接着说道:“人再好看,一过三十也是人老珠黄了,我看还是表姑好看,头发乌亮,皮肤又好,正是最漂亮的时候呢。”
朱文珍抿唇一笑,又拐着弯向薛暧打听薛鼎臣的喜好,问得七七八八了,这才带着佩环回正房去了。
薛芸蝶看了朱文珍的背影一眼,心里总算踏实些,但总有些不安,这朱文珍实在不太聪明,就算嫁进来,不但拿捏不住她,也无法和杨氏抗衡。
那剪枝的小丫鬟鹡鸰却去西山月回话,说大夫人今儿带着朱文珍去算八字了,和五爷的十分和。
杨氏正在西山月指导薛暮的功课,听着深吸了口气:“背着我连八字都算了,接下去说不定瞒着咱们下聘礼,摆酒席了!”
一般是要请人上门提亲,对方同意之后才能问名算八字的。
薛暮也担忧:“娘是如何打算的?”
杨氏想了想:“如今只能先和你爹爹说了,我要是明着插手,肯定会被人捏住把柄。”
她换了身衣裳去前院。
薛鼎臣正在书房里看书,听了拾忆的通禀忙迎妻子进来:“夜深露重的,你怎么亲自来了。”
扶她坐下,又吩咐拾忆端上碗刚熬好的薏仁猪蹄汤:“本来想让人给你送去,现在倒是不用了,你这碗没有放糖,快趁热喝了吧。”
薛鼎臣喝猪蹄汤就爱甜的,觉得滋味才好,偏偏妻子不爱吃,他总要先将就她。
杨氏接过后小口喝着,薛鼎臣见她沉默不语,便打趣她:“怎么,可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可不像别的女子一样受了委屈会和丈夫哭诉,她来找自己,肯定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
杨氏问:“老爷最近想过纳妾的事吗?”
薛鼎臣闻言失笑:“你怎么想到这样的事了,是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不要担心,我一天天忙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纳妾,又没有除服,这是决计不可能的。”
就连两个通房丫鬟如今都没有在他的房里伺候了。
杨氏抬头直面他:“那要是老太太和大哥让您续弦呢?还要让您娶一个他们选定的女子,您怎么办?”
薛鼎臣立刻答道:“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杨氏却笑了笑,继续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抵得过娘和兄嫂的说项吗?娘要是以子嗣、薛家来压您呢,或者她再以孝道来说,老爷该怎么办?您毕竟还有几个月就要除国孝了,到时候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薛鼎臣一时沉默,他没想过妻子说的那些事,依照大哥和大嫂的个性,他要简单拒绝肯定是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他就被教导要尊敬母亲、尊敬兄长,平生唯一一次反抗她们,就是娶杨氏的时候了。
她是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的?
薛鼎臣问她:“绥君,你跟我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听别人说了什么,还是你看到了什么?”
杨氏慢慢道:“您见过那个朱小姐吧。”
薛鼎臣对这人印象实在不深。
他想了片刻,才问杨氏:“这和我续弦有什么关系?”
杨氏叹了口气,丈夫这性子还真是简单,他这样的还真不能做给事中,即便升官恐怕也坐不稳。
她淡淡道:“您说一个十多年不来往的亲戚,会突然万里迢迢来看大嫂吗?大嫂有这么好的性子,对一个穷亲戚这么好,还要亲自介绍给您认识?再想想您见她的那日,表妹精心打扮,头上还戴了点翠鎏金的步摇,那支步摇可是大嫂手头的东西。”
薛鼎臣这才明白妻子的意思,十分惊讶:“你是说大嫂想把朱小姐指给我?这如何可能,我以前连见都没有见过她!”
那次见面,他连朱文珍的脸都没看清楚,这朱文珍家世如何,他也一概不知,人的德行他也不了解,长房就这样随便指人给他?
杨氏听了之后更是无奈,问他:“等老太太和大哥问您的时候,您就要这么回答吗?”
薛鼎臣一时语塞,和大哥打交道他一向不擅长,一般薛宜臣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在书房里来回地踱步,神色黯然:“我是不想纳妾的,纳个人回来乱七八糟的,还不如不纳。”
他站在书房的槅扇前,看着外头刚发出嫩叶的柔柔柳条,想起那年杨氏嫁给他。
春风十里的时候,她一担担的嫁妆抬进刚置办的院子里,他穿着件大红色右衽圆领袍子,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记得满目的红色,还有心里的喜悦,她的嫁妆都抬进他的院子里,两人从此就是一家人了,无间的亲密感。挑盖头的时候,全福人在旁边说了许多吉祥的话,外头还有人在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