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银子,在你老家置办点田产,日子也过得去。”
苁蓉又小声说:“其实当年的事我也是猜测,毕竟除了夫人,别人也是有可能偷偷溜进去的。我和张婆子讲的时候,也是当做猜测讲的,谁想她一说,竟真成了夫人害姨娘……”
李仙仙又坐下来,笑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要这么想,你原先是洪姨娘的丫鬟,要为她平冤才是,不然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死得岂不是太惨,你午夜做梦,难道就没看到过洪姨娘抱着孩子回来找你?”
苁蓉瑟缩了一下,李仙仙也不再说话,端起茶杯继续喝茶。
她总会想得通的。
晚上,薛鼎臣信步入内,李仙仙已经等了许久,见他走进来,忙替他打了水洗脸,又端了一杯茶给他解酒。
薛鼎臣坐在太师椅上,好不容易舒服了一些,就听到李仙仙说:“老爷,妾身有事要告诉您。”
薛鼎臣也没有睁开眼,只淡淡地道:“明日再说吧,我困得很。”
李仙仙微微一笑,伸手替他揉压额头,又轻声道:“那您听妾身说一些家常好了,芸儿的丫鬟泽兰不是嫁了吗?倒是巧了,那丫鬟在外待嫁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原来伺候过洪姨娘的丫鬟。不知道老爷还记不记得,便是那个苁蓉,听说泽兰是薛家的丫鬟,还和泽兰说了许多的话……”
薛鼎臣终于睁开眼道:“说这个做什么?”
李仙仙却后退一步,跪在地上道:“老爷,妾身想说的话实在是有些冒犯夫人,还请老爷原谅了,妾身再说。”
薛鼎臣看了她许久,他抬头才发现李姨娘今天带的不是妙人,而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妇人。她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行了礼道:“薛老爷安好,民妇便是洪姨娘身边伺候的苁蓉。”
他皱了眉,李氏平日绝不会这么冒失,竟然带一个妇人到他这里来,必然是有什么大事要和他说,这人原来是洪姨娘的丫鬟……她到底想说什么?
薛鼎臣这才说道:“你要说便说吧。”
李仙仙得了这句话,才继续说:“这位便是当年伺候洪姨娘的苁蓉,她和泽兰说话的时候,提到了当年洪姨娘死的内幕,陪泽兰出嫁的婆子听了十分震惊,才回来告诉我。妾身也是左思右想了许久,也拿不准要不要和老爷说。但是想着如此重要的事,实在是不该欺瞒老爷,才让婆子去找苁蓉过来。”
过了好久薛鼎臣才问道:“洪姨娘当年是难产而死,这事能有什么内幕。”
李仙仙忙道:“我说的话却也做不得数,苁蓉当年可是亲眼所见的,老爷让苁蓉说吧。”
那苁蓉磕磕巴巴地说:“当年洪姨娘早产……老爷知道是因为服了催产汤药的缘故,但是当时安胎药和催产的汤药是分了两个柜子放着,半夏又怎么可能弄混淆了呢?”
“当年除了半夏和我会去洪姨娘的厨房,还有夫人也常去。她、她关心洪姨娘的饮食,常要去查看她吃得如何,有时候进去了,很久都不出来。半夏在外的长兄得急病,是洪姨娘出钱治的,半夏对洪姨娘忠心耿耿,是不会害姨娘的……”
她说到这里,小心地抬头一看,发现薛鼎臣紧缩眉头,她心里更惧怕了,按照李姨娘的吩咐继续说:“既然汤药不会弄错,也不是半夏故意弄混的,那,那只可能是夫人换的……半夏死的时候大声喊冤,但是没人听,她真的没有拿错药,是有人把两个柜子的药换了……”
服侍洪姨娘的两个丫鬟都是杨氏派的,丫鬟弄错了药,薛鼎臣不是没怀疑过杨氏,但也只是怀疑,又觉得以她的脾性是做不出这事的,因此没有深究下去。
那时候他那么宠爱杨氏,宠爱到别的人都不想要了,杨氏说过要他多陪其他姨娘,但即便他陪着洪姨娘,心也早已在杨氏那里。他是看得出来的,洪姨娘不太高兴,所以二人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矛盾。
他喜欢杨氏,那是一心一意的喜欢,薛鼎臣和洪氏虽是青梅竹马,但也总有言语不和的时候。他越和杨氏相处,就越是喜欢她的温婉,这和洪姨娘的娇纵不一样,杨绥骨子里的是大家小姐的高傲。
最后就是洪姨娘伏在自己怀里,慢慢地死了的场景,她的脸苍白得可怕,身下的云纹锦被却全是血。
他就是无端地相信,自己的结发妻子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继续问苁蓉:“你当初为什么不说?”
苁蓉想到当年无论她怎么哭嚎,怎么求饶,那棍子还是不停地打在半夏身上。她那么无力地挣扎着,颤抖地蜷缩成一团,想让痛苦更轻一点,但却一点用的都没有:“夫人当年也待我们极好,我们,我们不想把夫人说出来。”
一切都沉寂下来,没有一点声音,已经是深夜了,只有外面树林被风吹过,簌簌声响。
他叹了口气:“这事你和别人说过吗?”
饶连李仙仙都愣住了,苁蓉道:“没,没说过。”
薛鼎臣闭上眼,淡淡道:“你起来吧,如今夫人心疾未愈,洪氏的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