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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弥(2 / 3)

年熙刚从外面跨进来,江篱正要说什么,他用手指竖在唇前示意江篱不要出声。

薛暮心里默念了几句,又接过江篱手里的香供上,转头发现年熙竟然背着手,静静地看她。她没理他,继续沉着气磕了几个响头。

年熙看她很久,那目光几乎是冰冷的,尔后又轻轻问:“你可怜我吗?”

薛暮道:“怎么会,表舅为什么这么想?”

“你刚才跟佛说什么呢?”

“我外祖母腿脚不便、活动难耐,我祈求佛祖能保佑她身体痊愈,还有就是全家安宁,家泰人合。”

年熙便沉默了一下:“你外祖母身子不好?”

薛暮点点头:“外祖母年轻时务农,落下不少病根,如今也好不全了。”

年熙深深皱起眉:“你竟然不早告诉我!”

薛暮额头一抽,这是她外祖的家事,她为什么要特意和他说一声?

“是我的错,我早该第一个通知表舅。”

年熙听出薛暮在挖苦自己,不过他并不在意,随即接道:“你真应该第一个告诉我,半年前我的恩师叶天士还在京师,让他给你外祖母看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薛暮惊住了,忙问他:“你说什么?”

年熙嘴角的笑容更盛了:“叶先生是贵州人,医术精湛,不过他喜欢隐居高山之巅,不喜踏入世俗之中。”

叶天士?薛暮难免激动,只要能把祖母的病能治好,自己听没听过当然不重要:“他的医术很好?能把我祖母的病治好吗?他现在在那里?”

年熙轻拍薛暮的肩一下:“你听我说,我两岁的时候因为病差点死了,宫里的御医给我医治,都说我不过半年就会死。我祖父便亲自去六盘水找他,早年祖父救过他的命,他也愿意帮我医治,我这才多活了十几年。”

“他能不能把你外祖母的病治好我不知道,但是多保几年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他现在在贵州的深山里,我得派人去请他过来,山路难行,一来一去最短也要一个多月。”

薛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想了想,对他行礼道:“表舅的大恩羲和铭记在心,表舅帮我一次,以后要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您的。”

年熙却又说:“你也别先谢我,我还没答应要帮你呢。”

薛暮看着他,气得目瞪口呆,这个世子爷如果不打算帮她,那还这么长篇大论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表舅是否还有什么条件……”

年熙摇摇头,眉头微蹙似乎犹豫了一下:“我三日后会来找你的。”

薛暮刚想再说什么,却见殿里转进来一个光着脚、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小沙弥,被薛暮胸前明晃晃的银锁刺了眼,便双手合十向她鞠了一躬:“施主缘何在此?”

未等薛暮回答,那沙弥突然就如受惊般大声抽噎、高声叫骂起来,两个高壮的和尚忙闯进来拉他,不住地向薛暮道歉:“女施主见谅!”

薛暮吓了一跳,细细自己回忆之前也没有干过什么缺德的事,一时半会儿没缓过神。

隆福寺的老住持正和大夫人讨论经书,听这边异响,忙带几个和尚赶来,赔笑道:“小徒顽劣,这孩子原是山脚下一户人家不要了的,我给捡来,小时候摔了脑袋,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冲撞了女施主,还望施主宽恕则个。”

又喝道:“还不快把他带下去。”

小沙弥被掣肘着身子,脸上蜿蜒的泪痕有些诡异:“师父护着那蠢物做什么?如此执迷不悟,一世不够,偏生又投了一段浑沌冤孽,又将造劫历世来也!”

说着就要被抬下去,薛暮见他说得大有来头,忙问:“且慢!适闻小师傅所谈因果,实人世罕闻者,我愚拙不能洞悉明白,若蒙打开痴顽,备细一闻,就洗耳恭听,稍能警醒,亦可免沉沦之苦了。”

那小沙弥闻言,照脸就啐了一口:“蠢货!你若真有戒心,当日就不该充耳不闻我等劝告,玄机固不可泄露。便是你自以为万事小心,殊不知天意弄人罢了,如今木已成舟,为时已晚矣。”

慌的江篱忙给她擦脸,薛暮听了,却如晴天霹雳、山崩地陷一般,见小沙弥已被拉出去,忙问老住持:“您可解小师傅所言之事?”

老住持摇头道:“小徒年岁虽小,但性情古怪、刁钻难耐,施主只当是疯言疯语,别去理会就是。”

大夫人叹了口气:“小孩子可怜见的。”

老住持又叫人拿了一个茶盘,搭着红缎袱子,托出两个瓷玩器来,向三人笑道:“施主前来,贫僧没什么敬献之物,这几件瓷雕工艺尚好,三位不要嫌简陋,只留着在房里玩耍赏人吧。”

大夫人先捡了一只白莹莹的嬉水小鹅来端详,爱不释手。薛暮也拿了一个,双髻小儿闭目蜷缩在大朵荷花中,头上覆一片碧色莲叶,真是栩栩如生。

年熙凑过来看:“这倒像哪吒三太子削骨还父,削肉还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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