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本就不喜顾潆,这会儿闻着嬷嬷添油加醋的话,可不气的面色铁青,当即便要让人把顾潆叫来,她倒要看看这顾家姑娘到底谁给她的底气,让她如此目中无人。
一旁,唐嬷嬷赶忙拦着,劝着窦氏道:“主子,这顾氏既已嫁进门来,您何愁没有机会给她立规矩,何必今晚闹这样的不痛快呢?这若传到大长公主殿下耳中,肯定会怪罪您的。”
“何况,还有世子爷那边,您若真这样做了,世子爷碍着孝道许不会说什么,可到底也伤及了世子爷的面子,若因此连累了您和世子爷的母子情分,可就不好了。”
唐嬷嬷是窦氏身边侍奉的老人了,她的话,窦氏自然是要考虑的,是以她也没再坚持让人这个时候叫了顾潆过来,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满目的怒火,“这顾氏莫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觉着砚青会倾心于她,如此才敢这样嚣张!”
想到这,窦氏的心里愈发堵得慌,脸上对顾潆的敌意也越发深了。
陈宝茹见母亲这般脸色,故意又道:“母亲,要茹儿说您这担心也不为过。那顾潆可是被徐家养大的,不定有多少勾、搭人的本事呢。您可不能让二哥着了她的道,眼睁睁看着二哥被她勾了魂。”
说完,陈宝茹坏心眼儿出主意道:“母亲,您要不把折秋和折冬打发去给顾氏当丫鬟,这两丫鬟若是能心思活络些,未必不能得了二哥的喜欢。到时候,顾氏看着自己的处境,我就看她还能不能和今日一样嚣张。”
窦氏听着女儿这番话,却是有些迟疑。毕竟,今日这才大婚,她便安排了人往儿子院里去,这若传出去,岂不又招人议论。何况,还有大长公主殿下那边,儿子自幼养在大长公主殿下身边,这些年即便是窦氏这个生母也未敢真的插手儿子院里的事情。她若这个时候赏赐了丫鬟过去,恐惹了殿下不喜的。
看着母亲的迟疑,陈宝茹哪里能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忍不住嘀咕道:“母亲,我看您就是平日里太恭顺了,凡事都看祖母的眼色行事。可二哥是您肚子里出来的,如今您才是当婆母的那个,您便是指派了丫鬟过去,谁能说您半个不好。何况,这两丫鬟名义上是指派去侍奉顾氏的,毕竟她入府那样寒酸,身边只带着一个侍奉的丫鬟,您指派这两丫鬟过去也只显您的慈爱,祖母即便揣摩到您的小心思,也不可能真的过问的。”
女儿的话让窦氏的迟疑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是啊,自己才是当婆母的那个,这些年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难不成永远没资格插手儿子的事情吗?她便要借着这机会,改变这些年的被动。
只是心里虽这样想着,窦氏还是看着女儿,提点她道:“今日之事母亲知你受了委屈,可你也大了,性子这般骄纵如何能行。就你往你二哥院里闹腾那么一番,若是传出去,岂不连累了你的名声。”
“还有你方才那番话,若传到你祖母耳中,岂不对你生了不喜。”
陈宝茹腮帮子鼓鼓,委屈道:“母亲,我这不没往外头说嘛,祖母又怎么会知道?”
陈宝茹虽是二房嫡出的女儿,可她对大长公主这个祖母,却并不怎么亲近。毕竟比起她,祖母更喜欢三房的三妹妹陈念初。也因此,她对大长公主面上恭顺,实际态度其实是有些不满的。而且她自幼就听母亲说祖母的不是,说二哥若不是这些年养在祖母身边,也不会性子这般冷淡,在她面前虽也算孝顺,却少了真正的母子情分。
看女儿撒娇耍赖的样子,窦氏也不忍真的叱责她。毕竟她心里也清楚,是自己这些年口无遮拦,当着女儿的面说大长公主殿下的不是,才让女儿对大长公主殿下失了恭顺的。
她暗暗叹息一声,开口道:“好了,母亲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陈宝茹闻言,也没多说什么,缓步退了出去。
等陈宝茹离开,唐嬷嬷轻声道:“夫人,您真准备赏赐了丫鬟往顾氏身边?”
窦氏眼底闪过一丝嫌弃,道:“我赏赐丫鬟去侍奉她,是给她体面。何况这事儿无可无不可,即便殿下知道我藏了心思,只要我不认,殿下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而且,殿下最疼砚青这个孙儿,我就不信就只有我担心砚青被那小贱人勾了魂,殿下许也担心呢。”
确实,这事儿无可无不可,唐嬷嬷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话题转到了今日大婚时,顾潆带过来的那些嫁妆上面。
今日那整整十台箱笼,里面满满的嫁妆,说实话连唐嬷嬷都吓到了。
她实在是诧异极了,依着她这些年对小孟氏的了解,小孟氏该不会舍得还了这些嫁妆给顾潆的。
可偏偏,顾潆得到了这些嫁妆。唐嬷嬷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夫人,这小孟氏能在侍疾时就勾、搭了淮安侯,按说也不是在乎恶名的人。她怎就肯拿了这些嫁妆出来呢?”
窦氏也很是不解。
而此时的淮安侯府
小孟氏几乎要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