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重重踏地,飞跃而过,落在斗兽台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展开,迅速引起了万宝阁的注意,守在斗兽台下的护卫们齐刷刷往台上冲,准备将闹事者拿下。
而另一方面,这个意外展开,让原本热血沸腾的现场突兀一静,客人们中发出嘈杂的不满声。
万宝阁的管事人匆匆赶到,找上了金鎏函这一行人。
在一片混乱中,陆宜修轻拍着陆宜川的背,看了眼斗兽台上。
正在以命相搏的那两人被阿大轻松拦下,此刻正警惕的注视着对方,那股毫无掩饰的凶残在遍布鲜血和伤口的脸上,赫然就是纯粹的野兽。
“金少爷,您这是闹的哪一出?”管事人一边连连作揖,一边偷摸看了眼金鎏函身旁的那两个小孩,态度谦卑且恭谨:“既然这表演碍了小少爷的眼,我这就叫人撤了……”
金鎏函表情紧绷,阴阳怪气道:“才几年不见,万宝阁果真成了凤城第一楼了啊。”
对方腰弯得极低:“不敢这么说,实在是您不在的这几年,大人们又有了新爱好……”
“少跟我来这套,”金鎏函环顾周围虎视眈眈的护卫们,冷笑道:“看来你背后的主家又换了一家,你在我面前底气这么足,我倒也想知道,我金家得罪不起的,还有哪家?”
对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半遮半掩的透出个字来:“这不是陆……”
好不容易哄好陆向川的陆宜修闻言,露出了个可爱的笑容:“姓陆?难道是陆向文?”
嘈杂的现场骤然一静,因为突发状况而不满的客人们敏锐的捕捉到了某个名字,纷纷朝门口这条走道投来了视线。
腰弯得极低的管事人稍稍抬头,飞快看了眼说话的幼童,又低下了头:“怎会是首辅大人?首辅一心为国,秉公处事,兢兢业业……”
陆宜修仰头看他,他个子矮,能看清低着头的管事人脸上恭谨的表情像是刻上去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陆宜修慢吞吞问道:“那还有哪个姓陆的,不如你跟我说一说?”
管事人露出为难的表情:“小的不敢妄言主家,这位小公子是?”
陆宜修张望了下四周,阿三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后,陆宜修牵着陆宜川的手,一起挤在椅子上,才慢吞吞道:“不巧,我也姓陆,所以麻烦管事的通融一下,告知姓名,好让我等会也去拜一拜山门。”
管事人恭谨的表情顿时维持不住了,他再度飞快抬头看了眼陆宜修和陆宜川,忽而瘫倒在地,冷汗直流:“小的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居然胡乱攀扯,实在是……”
他一下下打着自己的脸,脸上迅速红肿了起来:“实在是罪不可赦。”
陆宜修坐着看他表演,毫无波澜:“你的意思是,万宝楼跟陆家人无关?”
“无关,无关,”对方飞快摇头:“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想借陆家的名字镇一镇……”他偷瞥了眼一旁脸色铁青的金鎏函:“金少爷。”
陆宜修“哦”了一声:“既然不姓陆,那总该有个姓名吧?你说给我听听。”
对方喉结微动,打脸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嘴里鲜血直流,吐出了数颗牙齿,可见他这番动作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那些客人在最初的躁动后,目睹这番惊人的局势发展,察觉到局势不太对劲,趋利避害的本能上线,悄无声息的开始往外撤。
陆宜修头也没回,轻声道:“这动静一出,阿爹估计该来找我了,你们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确实来不及了,万宝楼大门前早被禁卫军包围了。
虽然陆宜修只带了三个侍从,但不代表他身后没跟着其他人,毕竟,真论起来,陆宜修才是眼下凤城里最牛逼的二代。
镇住了其他人后,陆宜川瞥了眼摊在地上的管事人,不急不缓的问道:“想起名字了?”
管事人喉结微动,就要咬舌自尽,才刚一动,阿三上前卸掉了他的下巴,及时阻止了他的动作。
陆宜修低头问紧贴着他的陆宜川:“二郎,现在还怕吗?”
陆宜川看了眼地上满脸是血的管事人,摇了摇头,奶声奶气道:“哥哥比他厉害,二郎不怕。”
陆宜修摸了摸他的脑袋:“二郎,流血和死人都没什么好怕的,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活人。”
陆宜川从椅子上站起,颤巍巍的扭头看斗兽台,给自己鼓劲:“二郎不怕,二郎不怕。”
不愧是陆宜川,虽然小胖子有点破坏形象,但骨子的那些东西从未变过。
能在恐惧之后选择直面恐惧来克服它,非同寻常的选择。
陆宜修一下下轻拍着他的背,耐心的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