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悠赶吕胜走人,“二舅舅和大舅舅顺路,也跟着一块走吧。”
吕胜想想也是,这家人只是小妹的邻居,又不是他亲戚,轮不到他们外人操心,叮嘱许悠悠道:“凡事量力而行,别给自己找麻烦,不行就请大夫,我先回去了。”
送走两个舅舅,三舅舅也回来了,许悠悠接过药材,连门都不让三舅舅进就把人打发走了,再让娘亲回去做午饭,指使弟弟回去搭把手,只有自己留下。
许悠悠进屋和秦继业道:“舅舅们有事先回去了,我娘和我弟回去给我做午饭了,你去把药熬了。”
秦继业哪会熬药啊,他连生火做饭都不会,自从落难以来,他们娘俩都是买现成的吃食拿回来吃,要不然她娘能因为天气降温感染风寒吗。
他眼巴巴看向许悠悠。
许悠悠摊手耸肩,“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会。”
秦继业刚想说些什么,被许悠悠拿话堵了嘴,“你知道的,我爹刚去世不久,我娘心情不好,不能受累,要不我们试试把火生起来,把药给熬了?”
眼下没别的办法,也只能按许悠悠说得办。
秦继业点头道:“烧柴火太麻烦了,家里有木炭,烧木炭吧。”
许悠悠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说这娘俩什么好,家里明明备有木炭,还能把自己给冻成风寒。
实话说,烧炭这种事许悠悠也是第一次,两人找了个铁盆,底下垫上厚厚的干草,再架上木炭,吹燃火折子把干草点着,扔几块木炭进去。
直到两人耗尽了耐心,才把木炭给烧红,接下来架陶罐,熬药。
今天上午没出摊,约摸损失两百五十文,还要给邻居阿姨熬药,许悠悠有点不开心。没想到啊没想到,第一次学会生火,是给邻居阿姨熬药。
她进屋给邻居那个年轻阿姨换了帕子,叮嘱秦继业道:“这药须熬两刻钟,倒至碗中,待药汤不烫嘴了再喂婶子喝下。帕子隔一会儿换一次,等退烧了,带她去医馆看看吧。”
许悠悠觉得这对母子身上秘密忒多,与他们走的太近恐引来杀身之祸,准备跑路,临走时和秦继业道:“接下来几天,你可能没法子出摊了,写春联的买卖可就归我了啊。”
秦继业没说话。
许悠悠当他同意了,又交代几句,回了家。
锁好院门,许悠悠赶忙跑回堂屋的,往摇椅上一躺。
可吓死我了,若是知道隔壁母子这么危险,说什么也不能买这宅子,后悔呀,当初若是不买宅子,而是租宅子住,说跑就跑了,也就没这么多顾虑了。现在可倒好,积蓄花完了,还欠着舅舅们十两银子,舍弃仅有的家业跑路实在不甘心。
吕氏做好了饭,见女儿好像有心事,遂问道:“怎么了?隔壁妹子不行了?”
“那倒没有,风寒而已,不至于要命。”许悠悠心里有事,但不能和娘亲说,心不在焉地给自己夹菜,和弟弟打听,“延儿,最近几年,朝中是不是有动荡?”
许延咽下一口饭菜,压低了声音回道:“这都是前年的事情了,先帝驾崩,当朝太子本该继承大统,岂料发生了宫变,皇室之人为了登上九五之位各显神通,一时间腥风血雨。”
许悠悠追问:“后来呢?”
“后来呀……先帝的嫡亲弟弟当了皇帝,太子下落不明,前两年皇帝下令把全国翻了个遍,都没找到这个太子。”许悠悠不解地问:“姐你怎么对政治感兴趣了。”
“我就随便问问,了解一下局势,对咱们赚钱有好处。”许悠悠睁眼忽悠弟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吕氏瞪了姐弟俩一眼,“一天天的净整那些没用的,那是女子该打听的事吗?赶紧吃饭,吃完饭看看隔壁婶子好点没有。”
许悠悠根本不想管隔壁的事儿,是被母亲赶来的。
好在秦继业给他娘喂了药,人有了退烧的趋势。
许悠悠稍稍安心,催促秦继业带人去医馆看病,然后回家和弟弟商量生意上的事儿。
“延儿,这几天秦继业要留家里照顾生病的母亲,不能继续写春联了,我和他借了笔墨砚台,红纸是我从他那里买来的,我接下来的打算是,你写春联,我卖门笺,赚两份钱。”
“姐,我行吗?”许延不自信。
“你五岁启蒙,写了七年书法了,怎么就不行了。”许悠悠鼓励他,接着说自己的计划,“最近天气太冷,我不打算出门了。我是这样打算的,我在家里把门笺剪好,你在家里把春联写好,让舅舅们拿到村里头售卖,赚的钱分给舅舅们三成,或者按天给舅舅们工钱。”
许延一听来了精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开始写春联。”
许悠悠让他别急着写春联,先去把这事和大舅舅说一下,让大舅舅征求一下其他舅舅的意见再说。
许延哪有不答应的,让姐姐在家等消息,人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