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安红着眼，不断偷偷瞄着旁边的朱慧慧。
即使他已经知道了当当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但是他也不想离开。
所以他才会这么问，像是在欺骗别人，实则是在欺骗自己。
而当当被张立安突如其来的话问愣住了。
啊，还要证据？
当当苦恼地挠了挠脑袋，由于还在带着帽子所以当当也只是抓了两下而已。
可也因为她的举动，有一缕头发从帽子边缘偷偷跑了出来，甚至还有些翘，竖在那里，整个人也看起来有些傻里傻气的。
看直播的友友们还以为是张立安的话把当当难住了，谁家算命还包括拿出证据的啊？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过分了啊，你是来算命的，不是要证据的。]
[真的很过分，当当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算了，当当要不我们还是别管他了。]
弹幕上都在劝说着当当挂断连线，当当的视线随之一转落在了朱慧慧身上，然后落在了一直蹲守在角落的黑影身上。
手机屏幕的光度有限，看得模模糊糊的，可即便是这样，当当还是能看出来角落黑影身上那种，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期待感。
好像在说，大哥，我的业绩就靠你了哈。
当当随手扒拉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坐直身子对着张立安开口，“如果你真的想要证据的话，你建议你可以把房间的灯开开。”
当当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真诚。
她的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朱慧慧的声音，语气带着焦急，“这个房间的灯坏了，要不然我们还是出去吧。”
朱慧慧看向张立安，希望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赞同。
可是张立安没有动，因为当当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他原本的心思动摇了。
“朱慧慧，你要知道一直和鬼在一起，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难道你没发现自己的脸色越来越白了吗？身子也变得虚弱了。”
这话是对着朱慧慧说的，可是朱慧慧听没听进去当当不知道，反正张立安和直播间的网友听进去了。
[什么，跟鬼待在一起还能美白？]
[身子变虚弱也是减肥吧？]
[叭叭叭……越来越白。]
[你们别太离谱。]
看见弹幕，当当的脸上第一次那么直观地露出无语的表情。
不过很快她就移开视线，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目光看向对面的张立安。
只见张立安抿了抿唇，犹豫中又带着一丝坚定，“当当，我去开灯。”
见他终于理解，当当连忙开口，“不用，还是我来吧，这个房间的灯好像真的被你妻子弄坏了。”
边说着话当当边对着镜头画着什么。
很快，张立安的这半屏幕也亮起。
[现在我终于知道这间房间是干什么的了。]
[我也知道为什么朱慧慧不让他进来了。]
[现在还有人这么干吗？有点吓人了。]
[我都不敢相信，要是去他家做客，无意间打开了这间房门，我会被吓得有多惨。]
房间的灯已经亮起，众人都能看见那边的样子。
这哪是什么房间，这明明就是一个灵堂。
镜头之下，在张立安站着的位置，后面赫然摆放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桌子上还摆放着贡品。
当当托着下巴，轻声开口，“或许你可以回头看一眼。”
说完当当就安静地等着，她也不着急，就算是张立安不愿意走，她也有办法把他送走。
一直待在世间，对每个人都不好。
听到当当的话，张立安颤抖着转过头。
在对上照片上的眼睛时，张立安自己都恍惚了，那真的是他吗？
其实也不怪他怀疑，照片上的张立安是朱慧慧找了很多照片里最好看的一张，即使是一张黑白照也没有多丑。
而此时的张立安却是死去多时，眼袋发青，瘦骨嶙峋的一种状态，和照片上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不能说是同一个人吧，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真的难以想象，人死了之后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这也太恐怖了吧，我以后要是死了一定要被赶紧带走。]
[话说张立安都变成这副样子了，那个鬼差还能认出来，也是挺牛的哈。]
忽然张立安感觉脚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苹果，他弯腰想要捡起，可是手却直接从苹果上穿了进去。
张立安低着头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明明之前他还是可以碰到苹果的啊。
为什么现在却碰不到了呢？
这么想着，张立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看向自己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