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抠了抠额头,陈大河突然问道,“蔡哥,这个方案是谁提出来的?”
蔡志明摸了摸脑袋,“问这个干嘛,反正不是我,我可没这么大权力。”
顿了顿又问道,“老弟,我看你这意思,这方案不行?”
他这会儿也看出来了,陈大河对这套方案是很不满意,但在他看来很正常啊,没毛病啊,合则双赢,市府能得到一个职业大专院校,琼斯公司也有了后续人才支持,哪儿有问题?
“当然不行,”陈大河摇着头说道,“这个方案,好处都让你们占了,琼斯公司表面上看可以收获更多的人才,但实际上只落下个不确定的未来收益,如果以后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他们还是要回到培训班这条老路上来,而且,对于优先分配毕业生这一条,你们根本就不能用作谈判条件,别忘了,四年前签投资协议的时候,里面写得明明白白,深阵市府要帮助解决用工问题的,这技术和基层管理用工也是其中之一,但你们根本就没履行过,早就承诺过却不履行的条件,能再拿出来卖吗?!”
“那怎么办?”蔡志明也傻眼了,两手一摊说道,“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务必要把这所大专给办起来,深阵原来仅有的几所学校全都并去了深大,我这儿一片空白,放眼全市没有再比琼斯公司培训班更好的底子,而这个方案也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好条件,最多,我们再退一步,学校也不用琼斯公司修了,我们自己想办法筹资解决,这总可以了吧。”
他倒是没有辩解,的确,琼斯公司这四年里没有被分配过一个大学生,他们所有的人才都是自己招工培养出来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每次市里分人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把他们忽略过去,但人家能招人培养人那是人家的本事,根本就不能成为他们不履行合约的理由。
如果说以前那些天之骄子不愿意去给资本家打工,但现在可不存在这种问题,连北金最好的职业都成了个体户、出租车司机之类来钱快的行当,作为开放潮头的深阵更不用说,问题还是僧多粥少人不够分,只能把人往急缺的地方送。
陈大河沉默了片刻,看着他问道,“蔡哥,你给我句实话,为什么非得要琼斯公司的这个培训班不可?”
所谓的底子好就是个借口,再好能有深大好?能有整个深阵乃至广栋的工业体制好?在深大立块牌子,从各个国企调人,还撑不起一所大专出来?!
蔡志明满脸纠结,考虑了几秒,才苦笑着说道,“行,老弟啊,咱们是自己人,我就给你交个底,但这话你可千万别传到琼斯公司人的耳朵里,否则想要拿下这个培训班,就不知要多费多少代价了啊!”
陈大河很纯洁滴眨眨眼,拍着胸口点头说道,“放心,我不跟其他任何人说!”
真的不说,但他不点头,校改方案谁都不敢通过。
“是这样啊,”蔡志明干咳一声,斟酌着说道,“咱们以前谈发展,都说最缺钱,后来呢,没那么缺钱了,才发现啊,要想把事情做好,最关键的,还得是三样东西,”
蔡志明掰着手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技术、管理,和人!”
陈大河点点头,“没错,是这个道理,咱们跟世界脱轨太久,在技术上几乎是方方面面落后,这一时半会儿的是赶不上了,但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坚持不懈一点点地追,总是能赶上并超越他们。”
“话是没错,但怎么赶?”蔡志明拍拍大腿,“总不能不管不顾地迈开腿就跑吧?跑错方向怎么办?前头有障碍怎么办?咱们得讲方法,这方法就是管理,是人!管理是国际上最先进的管理方式,人不是泥腿子,不是车间的普工,是有技术有能力有水平的人才!只有用科学的办法去谋发展,咱们才有可能追得上人家,你说对不对?!”
陈大河颇感意外地看着他,“哎呀老哥,好长时间不见,你这水平见长啊,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什么啊,”蔡志明不好意思地挥挥手,呵呵笑道,“我可没有这个水平,这是梁书记的原话,我就复述出来,就前些天,市里开完招商动员会的时候梁书记说的,当时开完会之后,为了解决管理和人才的问题,还特意开了一个小的讨论会,也就是在这个小会上,市里领导作出这个决定,想办法把琼斯公司的培训班利用起来,不只是为他们一家公司服务,而是为整个深阵,整个大局服务!”
陈大河撇撇嘴,“老哥,这个调子定的有点高啊,我怕琼斯公司受不住。”
“受得住,当然受得住,”蔡志明打着手势,又压低声音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找这个培训班,那是有原因的,你是太久没去深阵了,不知道琼斯公司现在的变化,你知道不,琼斯公司,他们搞了一套梯队人才建设体系,从车间里的小组长开始,一直到总经理级别,竟然都有专门的培训课程,而且这个课程不是随便制定的,是他们参考了美国、日本和香江的先进管理制度和经验,再根据他们在深阵这几年来的管理实际,一点点地磨合出来的,效果怎么样?很简单一个例子,就去年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