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平的老家在关东地区的神奈川县[1]。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未成年人的隐私, 这一次的任务过程当中,他全程都在脖子内侧佩戴了收音器,胸前的纽扣也伪装成了摄像头, 时时刻刻和高专的吉野顺平保持联络。
当然,这也仅限于对方能够看到和听到他所见过的景象, 真要通讯的话,还得切实地打电话才行。
使用了狸猫的树叶作为伪装, 的场灼的身高缩减了几厘米, 一侧的眼睛也被头发帘挡住,他有些不适应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动作, 将一把匕首放进书包。
“手臂的长短也有变化, 这样的话会有些不方便拉弓……算了, 反正那种东西学校里也不允许携带,勉勉强强先就这样吧。”
“前辈,这种时候,应该由我来抱怨。”
七海建人表情很不爽地站在另一边, 好在顺平的母亲工作并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即便是他也能够胜任, 不然的话会在一开始就露出马脚。
他的咒具也是那种较长的尺寸,不过勉强可以装在羽毛球包里, 如果以自己下班之后要出门健身为借口,还算说得过去。
于是第二周大清早,的场灼换上了顺平的高中校服,成功踏进了学校的大门。
而另一边, 虎杖悠仁也抛弃了一早上宝贵的训练时间, 和对方一起在显示屏前紧张地旁观。
“没问题吧, 那位前辈。”
顺平的表情很忧虑:“我的高中, 我是说……情况有点不太好。”
“噢!是在担心咒灵吗?放心吧!就连七海海都说了,那家伙是专家当中的专家,据说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接受咒术师的训练了。”
虎杖倒是对于对方充满了信心——那毕竟是肩负起要杀掉他责任的人——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对,但被认定为是“能够和两面宿傩抗衡”的角色,他绝对有着足够维系自己声名的实力。
“不……”
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吉野顺平的眼睛里倒映出屏幕的光亮,原来这间房间就是虎杖之前说过的,看了很多部电影的地方——桌面上还零散地堆砌着电影光盘,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作品,到07年左右的作品,种类繁多,琳琅满目。
要在别人的面前剖白自己曾经遭受校园暴力,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而要沟通的人是虎杖同学,就让他的心里总归减少了些压力。
他们继续看着镜头,另一边,的场灼已经神态自若地走进了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安静坐下。他有些好奇地张望着四周,教室里没有咒灵的残秽,课代表一如既往地将作业本收缴上来,紧接着就是早上的第一堂国文课。
的场灼还是第一次在普通人的学校里上课,不过好在,顺平平日里好像也是那种存在感不算很强的学生,一开始担心过的老师提问并没有发生。他的咒具匕首也老老实实地躺在书包里,没有需要上场的机会。
一早上的授课时间很快结束,中午午饭的时候,他打算去学校的小卖部买些炒面面包之类的东西对付一下——虽说是淀粉夹淀粉,但对于他正在扮演的高中生来说,这是最为方便快手的方案。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
但现在,他被好几个明显比自己要高出不少的大块头堵在了角落里。
……之前可从来没有人说,过上学还有这种支线剧情啊。
的场灼顿时觉得有些苦恼。这些人他都叫不上名字,由于情况紧急,他也只是临时抱佛脚地记住了一两个学生的身份,但哪一个都和面前的这群人对不上号。一群高大的男生当中夹杂着一个姑娘,所有人都带着那种令人不适的表情——兴奋、期待,以及露出恶意的微笑。
“发生了那样的事,竟然还能一脸平静地在这里吃面包啊!”
他们笑起来,其中一个人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身后两个人按住他的脊背防止他逃脱,面前的那个则把盒子打开,里面盘踞着好几只正在扭动身躯的蟑螂。
“不是吃这个也能活下去吗?没关系的吧,据说是源源不断的新鲜蛋白质——”
还有人试图去捏住他的下颌。
播放影像画面的房间里,吉野顺平猛然站了起来,空气格外压抑,他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攫住心脏。
“……”
的场灼注视着他们几个,深吸了一口气:“明明只是普通的工作,竟然还要附带着处理这种事啊。”
成年之后,他对大多数人的态度都颇为恭谨。由于是天生的咒术师,又是出生于除妖人领域的名门,也基本不可能会有人如此出言冒犯。
这确实是他自己社交经验上的盲区。
不过这附近都没什么监控……的场灼几乎没怎么犹豫,手臂稍一用力,迅速摆脱了身后两名少年的钳制。
接下来的动作行云流水,从小就接受过相关训练,他有无数种方法让人在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