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
五条悟大声控诉, 这真是全世界最不公平的事了!
他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哪怕只是邀请别人来家里吃饭都会被各种恶意解读,从下马威到服从性测试再快进到pua, 什么过分的说辞都有。
二十七岁白发的六眼家主躺在榻榻米上,游戏手柄抛在一边, 对着已经有些发热的手机屏幕控诉世界对他的恶意,明明咱们关系这么好,这群人一定都是眼睛瞎了,才解读得乱七八糟。
活像十七岁, 或者七岁。
的场灼正在可丽饼店门口排队,前面后面都站满了人, 说话声音被压低在了社交礼貌的范畴当中, “是因为他们对悟都不够了解嘛。”
“我总觉得你在敷衍我。”
五条悟说。
“……这是错觉。”
的场灼想了想, 看着自己面前一点不见变少的排队人数,还有大冷的天里呼吸呵出的白气,发出互联网上被控诉过无数遍的直男暴言:“不过如果你硬要这么想的话, 我也没办法。”
五条悟:“……”
他嘟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转而拨号给自己的另一个熟人, 拖长了音调,硝子,硝子——
“怎么?”
现在可是新年假期, 家入硝子缩在被炉里, 给自己剥橘子吃, 接到电话之后把手机打开免提。
“我觉得阿灼他嫌我烦。”
“很有自知之明嘛, 五条。”
“怎么就连硝子也这么说!”
“……因为你有时候就是有点烦, 而且我觉得的场承受了你的大部分火力输出, 如果把五条悟比作是一个游戏boss, 我们承受溅射伤害的话,那他一定是这个副本里从头到尾都在承伤的主t。”
硝子慢条斯理地回答:“不过那家伙不是早就习惯了嘛。”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习惯啊!毕竟所有人都说他肯定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只是因为打不过我所以才暂时忍耐下来——”
“噗,你是说论坛热帖吗,那个我也看了,编得可真像那么回事。”
硝子忍不住笑出声,她有时候确实会在论坛里吃自己高中同学的瓜,主要是因为跟歌姬聊天的时候对方指天戳地控诉得太厉害,让她也顺道听说了些“很有乐子”的业界风评。
电话另一端不出声了,家入硝子又等了几秒,还没听见对方继续回话,才很惊讶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打火机发出“啵”地一声:“不会吧不会吧,你真信了那个?让夜蛾老师改行去当家,喝醉了酒之后写出来的东西都比这个要靠谱。”
“……可是我又没法弄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想。”
五条悟说:“别的咒术师至少还可以靠咒缚来保证说出来的是真话,那家伙就算把手指头按在测谎仪上都没用吧。”
他们立场不同?是这样,的场灼在派系上更偏向加茂和的场本家,和他自己所引领的五条派阀不属一支。限制了特级咒术师的晋升也是真的,咒缚当然也一样,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别人的口中不知道要生出多大的嫌隙。
当然,的场灼在那之后曾经亲口承诺过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他们的关系也并没有因此而发生恶化,但就像是咒术界高层一贯警惕的那样,不咒者意味着不受大多数咒术师规则的制约,而普通人的法律条款在不少传统咒术师的眼里形同废纸。
人类因为一个接一个的约定和捆绑关系而连接在一起,但那个人身上的联结轻飘飘得一吹即散,像是被火焰焚烧过的烟灰,留不下任何痕迹。
“有这种念头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工作量不够饱和,过年的年假在家里太轻松了吧。”
硝子冷漠地判断,“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孩子想法太多,一定是因为作业太少。虽然他们现在都已经先后步入二十七岁大关,但五条悟的心理年龄一贯飘忽不定,同时适用于《幼儿心理学》和《如何走近女子高中生》。
被挂掉电话的五条悟非常熟练地一键拨号又打给了伊地知,对方满脸痛苦地接通了电话,想不出来在这个年假没有突发事件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被喊起来加班。
……结果听五条悟的电话抱怨比加班还值得一张痛苦面具,而且伊地知不是硝子,他根本不敢主动把电话给挂掉。
介入神仙打架就很烦,而且很容易成为炮灰,伊地知工作多年早就练就了夹在各方大佬中间疏浚沟通的本事,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把面对的甲方之一改成五条悟,痛苦程度还是要呈指数级别螺旋上升。
而另一边,的场灼总算排到了队伍近前,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品种挑花了眼,想要给五条悟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对方到底想吃哪种口味,结果一连试了几次都是忙音。
……特级咒术师的工作这么忙吗?现在明明是新年?
的场灼想了想,觉得有可能是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