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然不会给她开后门。”林清悦收回了笑容。
“我只不过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和旁人一样参与青莲教的新生选拔,若她有那般实力过了,那梵音便会收她为徒,若她没本事,过不了,便滚回北梁,该是如何便是如何。”
云从意听了,点了点头,道:“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说罢伸了个懒腰,忽而又想起另一件事,于是撑着扶栏歪头去瞧林清悦:“师尊现如今是是走的潇洒,那位小师弟倒该当如何?”
林清悦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还能如何,与新入门的外门弟子一同随峰内长老修习。”
云从意挑眉:“可我听说师尊把他委派给了你,你就直接将人家丢外门?”
林清悦嗯了一声,丝毫没有一丝心理负担:“若要同我修习,需与我常年呆在一处,我那处,无坚韧意志的常人,坚持不住一日。”
云从意原觉得她是偷懒,然听她这么一讲,一时也觉是这么回事。
林清悦居于寒冰峰巅的寒冰湖畔,那处终年被皑皑大雪覆盖,寒水生烟,雾凇沆砀,严寒异常,玄天宗修士鲜少踏足,一是畏惧林清悦,二便是太冷。
那种冷不是凡世中烧些炭火,多穿些衣裳便能阻挡的寒冷,而是侵入身体,渗入通身灵脉冰凉刺骨的灵气。
在这种灵气的包围下,修士进阶会加快速度,但同样,寒冷与身体透支也会加剧,是以才说,普通人去了寒冰峰,呆不了一日。
而林清悦显然是异类,她居于寒冰湖畔的寒冰洞,每日在寒冰湖中心修炼,几十年如一日,不知寒冷为方物。
云从意有时候想,林清悦有今日成就,其实也不仅仅只靠天赋,她吃过的苦但凡换作世间任意一人,想必也坚持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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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悦自那日想通了一切后,便不再着眼仙门大比,只将重心放在进阶与飞升之上。
于是她回寒冰峰后立马便闭关修习,只是凝婴境以上若想短时间内有所进步,难如登天,于是乎在寒冰洞修习半月,她竟半分突破都未有。
此时,妙法临走前所言便反复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教法相长,寓教于类,依师尊所说,若她去教那姜忱,真能从中受益?
林清悦盘膝想了许久,最后决定先暂且去看看那被她丢在外门半月了的小师弟现如今如何了。
林清悦径自便下了寒冰峰,来到外门弟子修习的院落,她一时冲动下的山,却没料到下山以后,日头已经下落,而弟子一日的修习已然结束。
她望着空无一人的教习所,听着风过林间竹叶簌簌之声,感慨道当真不是时机,看来都是上天注定,她与那姜忱有缘无分。
林清悦抿了唇,正欲离开,却听见竹林轰的一声,突然传来人重重落地之声。她微皱了眉,以为又是弟子间的纠纷,于是抬步朝声音响处而去。
离不远处时,林清悦却只见一人身影,那人重重落到地上,继而又爬起握住剑柄,显然是在学一套剑法,然提剑耍了几招后速度便慢了下来,似空气中有什么阻力一般,再过了几秒,那人掐了一个剑诀,要飞身上剑,然那剑却突然发狂,将此人狠狠甩出。
此人显然是在练剑,林清悦本没心情观摩他人练习,然瞥了几眼后却觉着此套功法属实奇怪。
看大体动作应是一套低阶剑法,只是此人的动作却与常规的仙门剑术大相径庭,剑术一门,稍有不同便是千差地别,认真考究起来,此人所练倒更像是魔修的功法。
林清悦面色一变,魔修有一些功法能使人迅速进阶,一日千里,但同时会反噬经脉,损害神魂,令修习之人心性愈加暴戾,最终沦为魔道。
与魔修有关的一切功法,在仙门百家都是明令禁止的。
林清悦面色一沉,走到那人面前竟发现十分巧合,练剑之人不正是她下山想见见近况的姜忱吗?
姜忱也望见了她,急忙捡起剑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师……师姐。”
林清悦盯着他的脸,见他已然因着方才的动作遭到反噬,唇角溢出了鲜血,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了冷冽之意:“修习魔功,你不要命了吗?”
姜忱一愣:“师姐,你说什么?”
林清悦见他还在装傻,冷笑一声:“才入门,就净想着些旁门左道,亏我前几日真的相信,你真的能踏踏实实的刻苦修炼。”
姜忱白皙的面一瞬间憋得通红,他怔怔抬头:“师姐,师弟愚钝,并未听懂。”
林清悦见他这副样子,索性环胸,冷冷瞧着他:“你方才所练第二招抬剑,当是蓄力进攻前兆,灵力当往内收,你却外扩。灵气温润养人,魔气肆虐却会害人,是以只有魔族功法才会外扩。”
林清悦说完,冷眼去瞧姜忱的反应,这下她直接挑明,看这人还怎么糊弄于她……
谁知姜忱的反应却让人出乎意料,他听了此话,脸上憋红之处渐渐散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