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灯推开了后门,左右看看,巷口街头都没有顾青城的影子,难免失望。
悻悻地走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回身才要关上后门,背后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蓦地,那熟悉低沉的声音自背后传了过来:“你是在找我?”
他竟然还没走!
徐椀转过身来,提高了灯,红暗的灯火下,顾青城身姿清隽,正在与自己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
她飞快上前,将小灯递给了他:“你拿着。”
他顺手接过,才一提高了,她人就扑了他身前来,伸开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身。轻轻靠在他的胸前,耳朵贴着他的心口处,似乎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一声咚过一声。
再环紧一些,贴得更近了。
心跳声似乎更快了些,徐椀笑,也不敢太大声:“你这里跳得有点快啊!”
顾青城也是勾唇,交错双臂将她揽紧:“想走得慢些,说不定能遇着你,没想到你在我前面,也是惊喜。”
“出了什么事,竟是这样地急迫。”
“别问了,得空再与你说。”
安平手中有先帝的遗旨,还有先帝的遗物,既然她说那是可以遏制李昇的东西,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了。早在之前,李昇就被抓过一次错处,就凭他下面那些人买官卖官,以及他兄弟相残的证据,足以流放,可却被先帝压下来了。
一直以为这些东西应当在东宫,却不想是在安平手里。
除掉这些东西,他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夜风吹拂而过,两个人就这么拥着,直到背后传来脚步声,才是放开彼此。
徐椀自觉站得远了些,耳根直发热。
后追过来的,也是赵澜之,他回了书房,想再送顾青城,却发现他人不见了,赶紧到后门处来了,远远瞧见他身影,才要叫他,定睛一看,女儿也站在一旁。
他更是加快了脚步:“阿蛮,你不去歇下在这干什么?”
徐椀站得远远的,笑道:“我给他送灯来了,月亮都不知道哪去了,没有个灯可怎么回去,路上摔到怎么办。”
胡说八道,赵澜之瞪了她一眼:“赶紧回去!”
徐椀快走两步,转身。
顾青城也回头看着她,她倒退着往出走,一手轻抚在心口,对他笑了笑,他一手提灯,一手便也抚住了心口处,二人心照不宣,都用力按了下,随后各自别开了目光。
徐椀走了之后,赵澜之才看向顾青城:“我真是佩服你的胆识,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下定决心的呢!”
目光灼灼,也是做了个请走的姿势。
知道赵澜之更喜欢霍征一些,顾青城尽量坦诚,想了下,淡淡道:“从他开始打阿蛮主意开始,这不过是一个契机。”
赵澜之顿时怔住,随即释然。
其实在他心里,君臣之间,尤为简单,服从就好。
送了顾青城出去,他在自家后门外站了片刻,等看不见那人身影了才是退回院里,仔细关上后门,才往回走。
冷不防到了院子里,徐椀一下又从暗处跳了出来,吓了他一跳。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只怕手刀都要劈下去了。
本来也是板着脸的,可自己女儿背着双手,站在他面前一副娇弱模样,晃着身子直求着他,可真让他这个当爹的心疼。
“爹,后门这边太黑了,我不敢走,你送我回去。”
“……”
灯送了顾青城了,想到她们孤男寡女的在一处说着话,他就莫名烦躁,瞪眼看着她,也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点了头,让她一起走。
徐椀脚步也慢,就与他并肩:“爹,你说你是不是最疼我了?”
赵澜之轻笑出声:“爹当然最疼你,这还得着问吗?”
走过这边院中,转个弯就进了她的园子,她沉默片刻,还不等到石阶下面了,就一把拉住了她爹的袖子,还轻轻晃了晃,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哀求着他:“那你就告诉我,出了什么大事了?”
男人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也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了她:“你还是等你娘告诉你吧,她觉得能对你说,明个一早就能告诉你,要是不想告诉你,我也不敢说,怕是要被你娘打死的……”
说完,站直了身子,还试图将自己的袖子在她手里拉回来。
徐椀哪里肯放手,狠狠拽着,就在他面前哼道:“你现在就说,要是不说,我就不认你这个爹了!”
她娘要是想说,早就等着她了。
既然一开始就想敷衍她,打发她下去歇息,定是不想告诉她。
只能问她这个爹了,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抓着他的衣袖,可真是什么力气都使出来了,徐椀见他用力拉扯,一抬手就放开了,还震得她爹一趔趄,差点没摔了去。
她看准他站稳了,就开始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