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便走到了一个轻轨站,进去坐在里面,顺着列车一直往前,不管它开去哪里,不管它的终点在何处,她就这样痴呆地坐在里面,等快要到终点的换乘站时,又换去另外的线路。
就像曾经季风漾带她游城的那天一样。
她企图找寻到一点与他拥有过的回忆,看着那些熟悉的站点名字,还有窗外的高楼美景,她嘴角缓缓扬起笑容来,那个时候的相遇,多么美好啊。
那些回忆,终将在她心上蒙上灰,永久地关在铁盒里。
季风漾,他……现在会在哪里呢?
这山城的角角落落,都布满了他的痕迹,不会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他,也不会只有她那么喜欢他。
她浑浑噩噩地在这轻轨上坐了一下午,等回到蓝晚塘的时候,她去了季风漾的家,结果却看到南映澈站在楼下。
“南映澈,季风漾他……他……”她难以启唇,缺考那两个字太悲恸了。
南映澈掀起了眼皮来,那双眼睛跟她一样红,看着她,好久才说:“他走了。”
“嗯?”
“他已经离开山城了。”
“你说什么?”洋榴快步冲过去,冲到他的面前,难以置信地问。
“他没去参加高考的原因是因为他走了,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他手里拿着一个蓝色小铁盒,拿起来递给她,“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
洋榴惊愕地接过:“你早知道他走了?”
南映澈点了点头:“他在2号的时候就走了。”
2号……
1号晚上他们还见过面,那天他吻过她。
第二天他就走了?
她抓着南映澈问:“他去了哪里?回澳门了吗?他不高考怎么办?以后怎么办?你为什么不劝他?为什么不留住他?为什么就这样看着他走了?”
南映澈面无表情,仿佛一碰就会倒,这段时间他也承受了太多太多,他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季风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想他离开,我也不想他连高考都没参加,可是,他现在这样还怎么去参加考试,他出现在考场,那些网络喷子会放过他吗?又会新的一轮谩骂。你觉得,他还能考得好吗?”
“我也舍不得他离开,我更不想看到他与梦想失之交臂……”
“他要离开,我没有办法阻拦,他已经出国了,连我也见不到他了。”
洋榴听到这个消息,比下午的晴天霹雳还要震惊,出国……
那么……那么的远。
“那他还会再回来吗?”她紧张地问。
南映澈慢悠悠地答:“不知道。也许,不会了吧。”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不会再想回到这痛苦之地。”南映澈遥望着远方的白云,继续说:“我只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在国外好好上学,忘记这里的烦恼,这样就够了,不回来也没关系。”
洋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问:“他,去了哪里?”
“墨尔本。一个四季分明的城市。”
对于洋榴来说,那是一个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城市。
只在世界地图上看到过的城市。
而季风漾往后的余生都将在那里度过。
她捧着那个蓝色的小铁盒回到了家,她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却一直不敢打开。
到了家后,她坐在书桌前,将盒子放在了桌上,盯着它看了好久,季风漾到底会给她留什么东西?
是最后的礼物?还是那晚的道歉?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将盒子打了开,看到里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塑料泡沫,泡沫的中间缝隙里只插着一把钥匙。
她不解地拿出那把钥匙,怎么会送她一把钥匙?
她将盒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任何东西,她想要看到的信件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她不明白。
她盯着这把钥匙打量,看起来有点像是他房子大门的钥匙,于是她在第二天再次走去了他的家,真的用这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令她鼻酸,这是她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后第一次来他家里,这段时间,这就是他一个人的避风港,他在这里待了无数个日夜,虽然他走了,可是她却感觉里面全是他的气息。
房屋整洁干净,桌子、沙发、橱柜、钢琴……全都是往常的模样。
唯独少了那把吉他。
他带走了吉他吗?
她在房间里游走,弹了钢琴,又听了橱柜里的CD,还去了二楼上他的房间,他房间门并没有锁,里面的陈设一如既然,那书桌上还摆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她看到这本书不禁泪流满面,坐在他的床边,双手捂住嘴,低声啜泣。
她尝试给他打电话,可是这一次的提醒已经不是关机了,而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连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