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杀人对她来说,就像宰鸡一样轻松。
脆弱的绵羊就算迸发再大的潜能,也无法做到这一点,想到一种可能,一股寒意从脚趾冒到了头顶。
“你,你不是殷池姝……你,你不是我的女儿……”
“你发现了?”殷池姝有些意外,没想到殷父这样的愚蠢的人,也能看出这副身体已经换了个芯子。
大脑在极度恐惧时说出的语言,竟然得到了肯定。殷父闭上了嘴巴,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地发抖。
殷池姝盯着殷父看了一会,从他的表情判断出,他并不知这具身体是换了灵魂。
在这个医学和科技严重落后的地方,人们通常会用封建迷信来解释一些无法用认知来解释的现象。
就比如,城西有一户重男轻女的人家,因为极端不平衡的教育,导致女儿精神出了问题,最后女儿一把火带着全家一起烧死。
虽然在外人看来,女孩是患上了严重的抑郁和焦虑症,但不知真相的人们广为流传她是被怨鬼缠身,才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很显然,殷父也是想到了这点,联系起以前对原主的非打即骂,此时看她的眼神和看来拘魂的无常没两样。
殷池姝敛眸思忖,轻轻用力便将小刀向上抛起,冰冷的触感贴着皮肉,在耳垂堪堪擦过,最后带走几缕断发。
殷父双腿惧僵,已经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是池姝对我的怨气太重,才把您招来了么?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就是爱多想,我就她这一个女儿,怎么会不看重她?偶尔发生一些口角,也是我想好好教育她,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是前阵子和人达成交易,以五十万价格卖断终身的看重?”
殷父连忙解释:“我这是为了她好!大老板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离开这儿以后,她就能过上好日子,相当于重新投一次好胎!这么千载难逢的机遇,我要是给拒了,以后她懂了事,也会憎恨我的!”
“是么?”殷池姝有些佩服他能把黑说成白的本领,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那你可知,那位大老板已经成婚,而且老婆是个悍妇,她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打个半死?”
“这……”殷父抹了把汗,他只管收钱,哪里管得上对方的家事,心虚地低下头,“如果是这样,至少还有这五十万 ,她回来了,我也能带她过上好日子……”
“这五十万,你有用在她身上一分一毫的打算?”殷池姝顺着他的逻辑捋下去,“在达成交易后,你就收了一笔不小的定金,但直到前两天,你也没想过主动给她添件厚实的衣服,甚至连真相都不敢告诉她。”
“至少我养她到这么大,这些钱,都是她应该回馈给我的!”
“你把她养大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你不是心知肚明?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外形就已经很出色了,你知道这是个商机,甚至等不到她成年,就琢磨着卖个好价钱,并且付诸了行动,只是,因为遇到了一些阻碍,她才平安长到了成年,不是吗?”
“你……你怎么都知道……”殷父直冒冷汗,这些背地里的阴私,他从来没让女儿发觉过。
“因为现在,我就是你的‘女儿’啊。在你作恶的时间里,一直有一双眼睛,在静悄悄地注视着你,你自以为瞒天过海,却总有遭报应的一天。”
殷池姝定定地看着他,嘴角笑容渐渐放大。
“你以前经常打她吧?是用的哪只手呢?左手?右手?还是……”
殷父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吓得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裆部缓缓流出一滩渍黄的尿液,精神防线彻底崩溃。
“钱我给你,我都给你!或者把我骂一顿,打一顿都行!”他匍匐在从前任意欺凌的女儿跟前,像只可怜卑微的老鼠,“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殷池姝像是没听到他的求饶:“不说的话,不如我来给你做选择?”
“左手!左手!”
殷父知道,今天,他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但只要还活着,只要熬到天亮……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的身心经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但过了很久,想象中的痛楚也没有传来,他侥幸地抬起头,却对上殷池姝充满疑惑的眼神。
“你在等我动手吗?”她扯出个充满恶意的笑容,这让她更像个索命的恶鬼,“你还不够资格,而且,你确定要把选择权交到我手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