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的春假从鹤山怜受伤那天开始便和她没有关系了。她躺在手术台上睡觉的时间要比放假时间长多了。
任务虽然顺利完成,但是鹤山怜受伤后夜蛾正道是第一时间赶来医务室叮嘱家入硝子需要注意什么的。
正在学习医学知识的家入硝子常常来看处于昏迷状态的鹤山怜。后来发现鹤山怜不是短期昏迷,这个医务室里多了许多专业设备,包括营养液和输液导管。医务室变得太像样子让本身悠闲的家入硝子很不习惯。
四月份一年级新生入学几天后昏迷十多天的鹤山怜终于有了动静。
家入硝子此刻正在看着从书柜随便抽出来的《汉方诊疗三十年》,这本书确实是二手的,上面有许多批注和笔记。至于学校是怎么买到这本书的,她不清楚,好在这本书用于打发时间是极好的选择。
鹤山怜唇色苍白,眼睛艰难地睁开后看到得东西刚开始是刺眼的白光,她试着开口说话却发现她现在的声音就像半死不活的鸭子发出的叫声。家入硝子知道她醒来是意料之外,她眼疾手快地从保温杯斟了温水,重新坐在探视的椅子上。
家入硝子捧着水杯问:“喝点?”
鹤山怜点点头,家入硝子便立刻帮着鹤山怜起身,表现出一种谨小慎微的态度。能够使用反转术式,亲自操刀手术的咒术师明知道鹤山怜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却还是处处小心地呵护她。特地从宿舍搬来的被子,简易制作的床垫已经能够体现十几天以来家入硝子的关怀备至或者说同期给予的温暖。
家入硝子把医务室的东西样样收好,毕竟鹤山怜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正常,没过几天就会离开医务室,也不需要太多杂物摆放在手术台附近。
她边收拾边向鹤山怜解释:“你睡了差不多半个月,好消息是我们几个现在已经是前辈了哦。”
“我知道你喜欢后辈。”家入硝子转头看向鹤山怜,在鹤山怜眼中家入硝子的确笑容如初。她只要待在她身边便会感到舒适,安全感满溢。
家入硝子灵活地整理完柜子的药品和药剂,坐回凳子柔声道:“你多休息会,我现在去告诉那两个家伙。”
“别……”鹤山怜将记忆碎片拼好后清晰记得要不是当时的她太过没用,这具身体也不至于待机这么长一段时间,“只要硝子待在身边就好了。”
鹤山怜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两个比自己强太多的人。
“我会很安心。”鹤山怜这个人总是低声下气的,她用力牵住家入硝子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家入硝子对其计行言听,她乖乖倒回来坐在原位。其实家入硝子想过,如果鹤山怜一直昏迷,她愿意守着这样的她很久,哪怕是高专毕业也一样守着。
家入硝子无可奈何地端详着鹤山怜如今憔悴的样子,半个月以来,这个不幸受伤的家伙瘦了一圈,皮肤因为不需要再被风吹日晒变得透亮许多,看仔细点能发现鹤山怜的手指会控制不住地抖动,静下心也能察觉她现在连咒力气息都没办法隐藏收敛。
家入硝子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她知道以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咒力感知能力,迟早会发现鹤山怜清醒的事实。
她松了松眉,眼中满是怜惜:“他们两个迟早会来的。既然你现在不愿意,那我就不去了。”
鹤山怜腼腆地笑笑,得到好友的体谅是她未曾体验的感觉。家入硝子就算不了解鹤山怜脑子里在想什么还是选择顺从她的意愿。
这就足够了。
鹤山怜握上她的手,铭感不忘家入硝子这几天的帮助:“谢谢你,硝子。”
鹤山怜对未来抱有期望,想起现在是四月份,心中不免感到遗憾:“我们,已经升上二年级了,四个人里面也只剩下我没见过后辈吧。”
鹤山怜确实是坚强的人,可是她拥有的却是一颗脆弱的心。她的眼眶时常含着泪光,怪可怜的,语气惋惜仅仅是觉得自己不该错过那么多值得记住的时刻,“要是我,我早一点醒就好了。”
家入硝子从水果篮里拿出香蕉,把香蕉皮慢慢剥下来,一如既往地不带感情安慰:“你还有得是时间去认识和了解他们。”
鹤山怜忍俊不禁地捂着嘴,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万一哪天我死了怎么办?”
“不准乱说。”家入硝子蹙眉,她一着急,直接把香蕉塞进鹤山怜还想开口说话的嘴巴里。
家入硝子皱起来的眉头松缓,她的手揪了揪鹤山怜的脸颊,事实上她很宠鹤山怜,不是夏油杰惯着五条悟那种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宠而是默默无闻的。
鹤山怜咬断了那根香蕉,软糯的香甜味让她暂时忘掉烦恼。家入硝子在她孤独时有过陪伴,鹤山怜倍感幸福,因为伙伴总会带来温情。
天真如鹤山怜,她没想过感情永远都是越久越深的东西。
家入硝子有时候挺羡慕鹤山怜的,羡慕她的感情总能表达彻底,扮相乖巧地说出让人防线崩塌的话。那种腼腆青涩的笑容是冬季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