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墨景琛刻意压抑的深沉语气,严厉得像一个吓唬半夜三更还吵闹着不睡觉的孩童的大人,
“莫喧哗,快睡觉,否则!”
萧烨极不情愿地躺下了,一双含情桃花眸瞪得溜圆,望着夜空的繁星:
“哼!睡就睡!梦里一样挠死你!”
墨景琛两眼一闭:
【萧三岁,幼稚得紧】
【脱离了京城条条框框的约束,要放飞自我了】
【他的帝王业,还有望吗……】
萧烨不想让他想那些烦心事,连忙又用欢快的语气道,
“墨景琛,你快看天上的星星,怎么那么亮呢?像不像我的眼睛?”
墨景琛又睁开了双眸,看向繁星浩渺的夜空,甚美,莫名放空了一会儿,再吐声之时,语气平和了许多,
“有点~”
“那你说是星星好看,还是我眼睛好看?”
“你好看~”
屋脊那边的冷风,将两人的对话,尽数听了去,心中禁不住担忧起云揽月来:
娘诶,这是我不花钱就能听的墙根吗?
想不到外界传言暴戾嗜杀,铁血手腕的镇北王,私下竟是这样的娇矜。
想不到云揽月给墨大人做护卫,是比做赏金猎人还高危的职业。
镇北王若是知道自己的私房话被她偷听了,会杀人灭口的吧……
翌日。
天还未亮,云揽月就捏着冷风的鼻子,给他闷醒了。
两个人翻墙,来到府外。
云揽月很郑重地道,
“以后,你不要来了,镇北王肯定是赖在这里不会走的。
他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你若被他认出来,就完了。”
冷风一脸戏谑的笑容,
“我怕他?我杀不了他,我还跑不掉吗?
你也太小瞧我了。
除非,你们还是上次那样,二打一。”
云揽月剜给他一个白眼,
“别扯那些没用的,镇北王,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墨大人又万事都向着他,到时候,我也会被你连累的。”
冷风神秘兮兮一笑,低头凑近她的耳畔,压低声音,
“他们两个,是一对儿吧?”
云揽月心中一惊,赶紧四下看看,颇为紧张,
“你不要瞎说!知道多少人因为嚼舌根掉脑袋吗?想都不许瞎想!”
冷风眉眼漾满了得意,满不在乎道,
“我行走江湖十余载,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说实在的,他们两个人单拎出来看,一个狠辣,一个腹黑,都挺招人烦的。
但是,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就还挺养眼的。
没有王爷和臣子的距离感,反而是那种相辅相成又能一物降一物的宿命感。
真是绝了,全天下,没人比他们更般配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对了!天造地设!就是形容他们!”
云揽月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后腚上,
“闭嘴!不许胡咧咧!再胡说,我割了你的舌头!赶紧滚!不许再来了!”
冷风揉着屁股,讪讪地笑道,
“你让我往哪里滚啊?
我可是个赏金猎人诶,一个单子万八千两,放下生意不做,千里迢迢来崖州,难道是为了做好人好事吗?
我又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好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奉献自己。”
冷风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我就是冲你来的,你还不让我见?
云揽月也不吃他的暗示,又送给他耳熟能详的台词,
“那你滚!滚远点,看你就烦!”
冷风只好做出让步:
“好好好,我不来找你了,你去找我怎么样?”
云揽月黛眉微蹙,
“我整日忙得要死,哪里有时间去找你?”
冷风一脸俏皮笑,
“我整日挖坑埋死人,是很危险的差事。
你得每日来看我一次,看我死了没有,万一我死了,你得给我收尸。
我很内向的,怕生,不想和陌生人埋一起。
劳烦你单独挖个坑,把我埋了。”
云揽月简直无言以对:
他说他内向?他对内向的认知程度,也就是知道‘内向’二字如何写吧?
“我三日去看你一次!”
“成交!”
云揽月送走冷风,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她心中有些犯愁:
往日这个时间,应该叫宗主起床了。
他睡觉沉得很,要死命地叩门好久,才能叫醒。
可今日,他睡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