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萧睿颤抖着肥硕的身躯,激动地大声吼道:
“萧烨!
你刚刚因为什么丢了镇北军,心里没数吗?
怎么还敢殴打兄长?
信不信我去父皇面前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烨目露凶光,恶狠狠道,
“告状?那你去告啊!尽管去!
只要你敢说一个字,我就告诉父皇,墨景琛后背那条永远都消散不了刀疤的是怎么来的!
你猜猜看,父皇是心疼你,还是心疼墨景琛?”
萧睿瞬间怂了:
谁知道那个三脚都踹不出一声响屁的墨景琛,会突然得了圣宠?
如今,父皇对他,竟比对亲生的皇子还好。
旁的不说,那日,他在朝堂之上撞柱子,触动父皇的逆鳞,但凡换一个人,都要被乱棍打死,他竟然全身而退。
还听说,父皇在春猎场上,手把手教他射箭。
比不了,自己这个亲生儿子,根本比不了……
至于墨景琛后背那道伤疤,是他小时候,让自己身边的两个小伴读,把小墨景琛抓过来,摁在地上,用剑划出来……
这件事,萧睿记得很清楚:
那日,他白天的时候,跟萧烨比武,比输了,就趁着墨景琛晚上出宫回家的时候,把他抓住,拉到没人的地方,用剑开了他的后背,泄愤。
那时候,虽然小皇子们,谁都打不过小萧烨,但是,谁都能打过小墨景琛。
伴读替主子受过,这种事,也挺正常的。
更何况,小墨景琛没爹没娘没人疼,那时候,皇上不待见墨家,也没人给他撑腰,主持正义。
打了就打了,伤了就伤了,死了就死了,不弄他弄谁?
虽然自己第二日又被小萧烨寻仇,揍个半死。不过,后来的半个月,他都不用读书了,感觉还挺好的。
而且,自己有母妃撑腰,告到了父皇面前,小萧烨还被罚了二十板子,屁股被打开了花,他也是半个月没下来床。
这件事情,算起来,还是自己赚了一丢丢……
这事情虽然过去十多年了,如今,陡然被萧烨提及,萧睿,还是有点怕父皇翻旧账,帮墨景琛撑腰……
萧睿咬了咬大厚嘴唇子,仔细权衡一下利弊,觉得这事情捅到父皇跟前,父皇不仅不会向着自己,还要责罚自己十几年前划过墨景琛的那一剑。
于是,萧睿只好服软,同意恢复女子参加武举科考这一条。
萧烨把事情办妥,愤愤离去。
想起墨景琛曾经受过的伤,萧烨的心,到现在还是痛的:
他那么单薄瘦削,后背被开了那么大一道口子,都见骨头了。自己为何那么粗枝大叶,不送他出宫门,害得他被坏人捉住了……
此时此刻,萧烨的心中,更加坚定了:
以后,一定要找个理由,弄死萧睿这头死肥猪!
千刀万剐!
你伤他一下,我让你千百倍还回来!
也不知道墨景琛现在在干嘛,好想他,虽然,昨日才见过……
萧烨本来准备回王府,继续训练武举考生的,可是,手中的缰绳,不自觉地就调转了马头。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墨府了:
既然来了,就顺路看看吧~
今儿一大早,小可汗就拎着两坛大漠马奶酒,来墨府拜访墨景琛。
理由,就是跟墨大人继续棋局:
春猎之上的那局棋,还没下完呢。
墨景琛自然是没理由拒绝,迎客进门。
萧烨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在下棋。
萧烨一看小可汗孛尔斤,本来还挂着笑容的脸,立即就由阴转晴了:
他怎么在这里?
一个番邦小可汗,来天启重臣的府邸,像话吗?
被别有用心的人瞧见了,传到父皇耳朵里,怕是要变成勾结外敌了!
小可汗面对镇北王充满凛凛敌意的眼神,依旧摆出了恰到好处的妥帖笑容,起身行了抚胸礼,
“小汗见过镇北王殿下。”
如今的京城,人人都知道他镇北王失势了,小可汗还肯对他礼貌恭顺。
萧烨也能看出此人的城府颇深,更加对他没好脸色了,
“你来这里干嘛?天启重臣府邸,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可汗陪着笑脸,
“如镇北王所见,我是来下棋的。
一会儿,吃过午饭,就走,可以吗?墨大人?”
萧烨也是震惊于孛尔斤的厚脸皮:
他竟然还想留着在这里蹭午饭?!
你没吃过饭吗?臭不要脸的!
是上辈子被我砍死得太早,没吃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