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弃儿!快醒醒!”女孩双眼惺忪,迷迷糊糊间还用手揉揉双眼,模糊的视线对上周仁青急切地目光。
“又怎么了!”
周仁青摆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李弃儿先不要大声讲话“地主的老婆跟人吵起架来了,他们把李婶认养的儿子而打死了!”
“啊!”
“嘘!”周仁青一把将李弃儿的头给按下去“他傍晚那会摸到地主的驴车那里偷吃的,被抓住了。钱洪名最开始要砍他一只手,他骂起人来嘴底下没轻没重的,钱洪名叫他们家的几个人给拖到前面的沟里面活活打死了!”
“那李婶呢?”
“李婶听见消息就往过跑,听人说李婶叫他们给埋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我去找魏大哥!”李弃儿转身就要走,被周仁青一把给抓住了,“你以为李婶的养子怎么死的!魏大哥不知道为什么也成了钱洪名一伙的。”
“他们一来就死了这么多人!周仁青,他们比天罚还可怕!”李弃儿满脸的愤愤不平。
“你就不怕他们也杀了我们吗?”周仁青瞪大眼睛凝视着义愤填膺的李弃儿。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他们也是没有理由就杀了李婶和李婶的养子。”
“周仁青,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们现在要干嘛?就让钱洪名他们随便就杀了我们?”
周仁青一把将李弃儿揽进怀里“没事的,李弃儿,没事的!李弃儿,我们会没事的!”
“哎呀!你们两个兔崽子怎么在这里!”晨光熹微中,二人看见赵石佝偻着腰,大步迈来。
二人见状正要拔腿就跑,还没动腿就被一把揪了回来“嘿嘿!两个兔崽子还想跑!”
“赵吊子!放我们下来!啊!你讨厌!”
男人见状,将两个人松开了,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的泥水地上,李弃儿仔细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同着这天下逃难的所有人一样,身着破烂,几乎瘦骨嶙峋,但唯一不同的是他腰间常常别着一个破烂口袋。
“看什么看,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李婶偷着给了你们半块饼!拿出来。”话音刚落,周仁青一把将李弃儿护在身后“赵吊子!你要点脸。七老八十了跟我们小孩子抢吃的,算什么本事!”
“呦呦呦,臭小子,你皮痒痒了?实话告诉你,李婶和小宝已经死了,你们想想以后能靠谁吧!”
“呸!我们就是死也不和你走一道!”周仁青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往地上啐了两口。
李弃儿害怕他们又起什么冲突,连忙拉住了周仁青“阿青……”
周仁青将手放在李弃儿的手背上,示意她放心,而后转向赵石,眼里的锐气直逼赵石“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但你要知道你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但我的一生才刚开始!”
赵石闻言,拍拍屁股摇摇晃晃的走远了,临走之时,他还是远远的看见两个义无反顾的身影——他们被湿暗的天空裹挟着。
一声叹息爬过起起伏伏的山丘,消失在原野中。
“弃儿,你害怕吗?”周仁青温柔的抚摸着李弃儿的脑袋。
她只觉得眼前的人给人一种很安稳的感觉,只要有他在仿佛明天就是洪水来了,她也不害怕了。
少女低头沉吟许久,明媚的笑容再次映入周仁青的眼帘“有阿青在的地方,我就一点也不害怕。”
一语成谶,洪水真的来了。
连月的大雨将众人困在山洞里,此时的李桂花失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整个人也没有了三年前丰腴的身形了。钱洪名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粗布麻衣,但也比其余衣不蔽体的人要好得多。
李弃儿搀扶着周仁青往角落里走去,二人穿过横七竖八的人群,艰难的向前移动。
“阿青,你别睡。你别睡好吗……”李弃儿几乎发不出声来,撕扯着嗓子干嚎,只是周仁青没有回应她。
便慌忙的跑去找赵石“你会医术的,你救救他!”
赵石闻言一惊,赶忙示意她别说话了。
可此时的李弃儿管不了这么多,见赵石不为所动,便大声嘶吼道“你明明会医术,我亲眼见过你救人!你救救周仁青好吗!我求你了!你救救他……”
周围人听见李弃儿的嘶吼,先是诧异的望着赵石,而后调整出比较舒适的姿势,而后集体“吃瓜”。
赵石见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情急之下一脚踢开了李弃儿,唾骂道“贱人,给你几分面子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瞎说什么呢。谁会那玩意儿,这不是笑话吗。”边说着尴尬的看看人群。
李弃儿擦擦嘴角的血渍,挣扎着爬起来,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被愤怒灌溉的鬼怪,眼底猩红,朝着众人大喊“他会医术!我亲眼所见!你们若不信可以看看他腰间的口袋!”
老魏那一帮子人信步走上来,一把扯下赵石的口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