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声未落,只见一名白衣公子,手持折扇,笑眯眯挤上前来,看向银发老者与小女娃之时,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
在其身后,还簇拥着一众虎背熊腰,满脸戏虐地壮汉,显然此人的身份不低,至少在码头这一片,是拥有绝对话语权的角色。
“是腾少爷!他怎么来了?”
“听说今日,就是滕家主母生日宴,难不成腾少爷,是为母亲寻食材而来的?”
“啧啧,这条青色剑鱼,可是有名地‘大青鲛’,被腾少爷撞见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满场议论声之中,白衣公子的身份也终于呼之欲出。
赫然正是沧澜城滕家大少爷,滕楚雄!
若是滕家大少爷,看中了这条青色剑鱼,要将之买走,那么必然是无人敢抢,哪怕是周遭那些眼热无比地商贩们,也只能暗道一声倒霉,不敢与之争夺,只能眼巴巴看着了。
反观两名当事人,则是一脸手足无措,颇为惊慌地望着滕家众人,好似能与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说上几句话,都是莫大的荣幸一般。
那银发老者,唤做“铁老头”,曾经是个铁匠,后来年纪大了,抡不动凿锤了,便干脆转行,做了渔民,靠捕鱼为生,偶尔还会资助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在此间颇受敬重。
而那小女娃,正是他的孙女,叫做铁秋凝。
看见腾公子来了,铁老头还以为碰到了豪客,连忙从呆滞之中回过神来,笑脸相迎道:“腾少爷,不知您刚才出声,可是看中了这条大青鲛?若是滕家想要将此鱼当做生日宴主菜,腾少爷只需出十金便够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十金!
这个价格,绝对算得上是非常公道了。
若是卖给那些鱼贩子,转到市场之中售卖,少说都能卖个十二金,乃至更高价格。
若不是听说,滕家今日要大摆宴席,又是大少爷‘滕楚雄’亲自出手,前来购买,铁老头绝不会如此廉价卖出,宁愿自己吃亏,也不占他人便宜。
“十金?你这老不死的,怕是想钱想疯了吧。”
谁知,原本一场价格极为公道的买卖,听在滕楚雄耳朵里,却仿佛变了味儿,冷冷一笑道:“我们滕家控制码头,为你们这些卑贱的渔民,提供保护,本少爷哪一次过来,你们这些贱民,不是抢着、求着送给本少爷食材?”
“区区一条大青鲛而已,居然还想要钱?送给本少,我还嫌档次低了呢,铁老头,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夺了你的捕鱼权!”
轰!
一言爆出,好似晴天霹雳!
无论是周遭那些渔民们,还是铁老头,俱都没有想到,如此珍贵,且又极为罕见地大青鲛,滕楚雄居然一分钱也不愿意出?
看这势头,似乎还存了想要直接霸占的意思?强取豪夺了!
“不不不,腾少爷,老头子不过是一介小民?哪敢轻视滕家?轻视大少爷?这条大青鲛,虽然是意外所获,却也是急需之物,需要换取一些钱财,让秋凝娃子上私塾用的,您怎么能……怎么能……”
言及此处,铁老头已经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深怕得罪了腾大少爷,招致天降横祸,以后丧失了捕鱼资格,再也不能以此为生了。
常言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如此偏僻地沧澜山码头,也有着一个小小地江湖,受到沧澜城管辖。
而滕家数年前,则是耗费重金,一举垄断了码头的捕鱼权,只要是在此间捕鱼为生的,便要向滕家上供,保住这个饭碗。
铁老头既在此处谋生,又岂能不知此点?只是,每一年的上供,他都没有欠供,而是如数上缴,未缺一毫。
可是现在,他侥幸捕获了一条大青鲛,本是意外所得,全归个人,可滕楚雄硬要抢占,这不是仗势欺人么?
“老东西,本少实话跟你说吧,这条大青鲛,我看上了,你若是还想要捕鱼权,那就给我闭嘴,否则,过了今日,你便收拾那条破船,给我滚蛋!!!”
滕楚雄见威逼不成,索性也懒得装了,直接恶狠狠地威胁了起来,十金?对他来说,确实也不多,但他就是不想给,摆明了就是要强取豪夺,鱼肉百姓了。
这里是他们滕家的地盘,他想怎样,那就怎样,这铁老头,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罢了,难道,还能给自己找麻烦不成?
至于他那个小孙女,是死是活,能不能上私塾,与滕楚雄何干?
只要滕楚雄能够带回这条大青鲛,展示一下自己的孝心,想必今晚……滕家一定会很热闹,母亲也会很感动,自己带回了一条百斤大鱼吧?
“不,不行……腾少爷,我已经老了,就算捕鱼,也捕不了多少年了,可秋凝娃子已经大了,如果今年还不能上私塾,只怕今后,都不可能了啊……”铁老头一脸为难道,为了小孙女,他哪怕是内心之中惧怕无比,但也不得不坚持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