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芸笑了一声:“这个问题如果反过来问您,您觉得重要吗?”
楚风沉默了会,说:以前的我可能会为了所谓的真相争得头破血流,但是现在……什么是真相呢?我自己都搞不懂了。
楚南芸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至少把您以为的真相告诉我吧。”
楚风没有回答。
楚南芸也没有再接着问,她提步离开了地下,傅梓深和林启明也紧紧跟了上去。
等三人都走了,塞特坎斯才问楚风:“等她回来了您真的要把一切告诉她吗?”
楚风:那些所谓的真相反而会伤她更深。
塞特坎斯沉默了几秒,淡淡道:“既然您知道这会伤到她,那为何还要这样做?”
楚风:因为死亡比真相更令人痛苦。
“呵,这句话从您嘴里说出来颇有些讽刺呢。”塞特坎斯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表情有些冷了下来,“为了走到这一步,那么多人都……”他顿了顿,把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少顷,他有些烦躁地搓了搓头发问:“楚小姐可不是什么容易被打发的人,她要想从您这搞清楚真相就会一直纠缠下去,您要如何应对?”
楚风没有说话。
塞特坎斯觉得没趣,于是便悻悻了离开了地下。
她不会再见到我的。
楚风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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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芸出来后一路向神会的方向走去。
自从顾璇撤走了所谓的怨念,平民们都恢复了正常,但他们依旧心惊胆战地抱拥在一起,生怕那梦魇般的诅咒卷土重来。
楚南芸快步走着,随后迎面碰上了桃源小队的人。她先是一惊,随后大喜道:“你们居然还活着!”
莫莉虚弱地靠在一边,她逃过了简的追杀又经历了一次非人的精神折磨,此刻已快要虚脱了:“我们分散开来逃了,有些人逃过了简的追杀,有些人就……”
楚南芸扫视一周,发现人确实少了许多。
“萨沙是不是也……”
“楚小姐,我在这……”
熟悉的声音响起,楚南芸大喜过望:“你居然——!!!”
萨沙被马克背在背上,她已经虚弱到无法独自站立了。
“嘿嘿,受了点重伤……但是黑市的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如蝼蚁一样的生命力啊。”
这句话虽是一句玩笑话,但听起来无比苦涩。
楚南芸拍了拍她的肩,说:“活着就好。”随后她对其他还能行动的人说,“还能行动的跟我走,去处理最后一件事。”
十来人出列,规规矩矩地跟着楚南芸往神会的方向走去。
任启已经宣告死亡,其他护卫兵也不再负隅顽抗,他们原地束手就擒,等待着军方的人将他们一个个捆缚。
军方的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从恐怖的梦魇中走出来后便紧锣密鼓地开始打扫残局了。
看见楚南芸走过来,十八远远地招了招手。
“枸杞怎么样?”
“经历了刚刚那一遭,状态不太好,不过小命是保住了。”十八耷拉着头道。
先前机甲的那一枪虽是击中了枸杞,但因为米米妮的意识在抵抗因此打偏了几厘米,也正是因为这几厘米保住了枸杞的命。
十八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沉了下来:“刚刚我们在处理神会剩下的人,但没有找到任启。”
“怎么可能!”楚南芸皱眉,“我明明亲手杀了他的。”
“在教堂里吗?”
“对。”
“那奇怪了,我们只在座椅上发现了血液,但是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闻言,楚南芸睁大了眼睛。
她那一枪开得可毫不留情,子弹正中了任启的脑袋,那样近的距离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一旁的傅梓深搓了搓鼻子回忆着,少顷后说道:“在我昏过去之前,好像看见他手指动了……”
“你确定?”楚南芸忙问。
“呃……”傅梓深被她这么一问,又有些不确定了,“我当时疼得厉害,而且只是匆匆一眼……好吧我不确定。”
楚南芸暗道不妙,冷汗慢慢沁上手心。
神经网络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必需品,而神会居然能控制她这足以说明事情并不太妙。虽然有时候神经网络也会失控,顾璇的意识偶尔也会外泄,但神会却始终能像掌控金丝雀一样将她关在笼子里。
既然如此,那神会可能还藏着什么秘密。
秘密……
不知道为何,楚南芸突然想到了祈祷钟。
祈祷钟可以在同一时间内大范围地影响人们的意识,并且林启明解析过祈祷钟的信号,那并非是病毒而是一种特殊的信号。当时林启明解释为某种代码,但现在想来,那也许并不是什么代码,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