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比他们想象中要简单很多。
在黑市,尤其是垃圾场那样极端恶劣的生存环境下,有很多人的电子脑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损坏,而由于方舟实验室的维修费用实在太高,神会又狠狠打击了黑市的电子脑零部件贩卖,因此这些穷人们根本没有办法更新自己的电子脑。
所以,当楚南芸一行人向他们伸出橄榄枝时,他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活着就行。
而至于这些外人是否别有企图——那又怎样?他们这些穷人身上哪有什么利可图呢?
他们早就被神会抛弃,是徘徊于社会边缘的人,当楚南芸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时,这些穷人甚至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楚南芸确实不需要他们回报什么,但傅梓深倒是提出了个要求。
“每天晚上十点之后,在垃圾场集合,我要给你们布置些任务。准确来说,是教会你们一些技巧。”
至于他要教什么,无人得知。
楚南芸深知傅梓深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因此也没有管他。
自从涂鸦遍布明光城每个角落后,舆论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那些涂鸦有的高洁如赫弥斯坦的圣像,有的低贱如男女私情之事,主城区的人每每路过看到,都会震惊羞愧,捂脸而逃。可他们的肉身虽然逃离了现场,心却留在了那涂鸦前。
“你们知道吗?我昨天看到一幅涂鸦,堪称污秽不堪!”一个信徒小声道。
“嗐,能有我上次看到的那个恶心吗?”另一个信徒道。
虽然这几个信徒嘴上都在表达自己的厌恶之情,但脑海中回想起的依旧是那糜烂不堪之画面。
“肃静。”任启站在台子中央高喝道,教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任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伏在地的信徒们,眼神越发冰冷。
祈祷钟的效果在衰退,那该死的涂鸦无论如何也无法清理干净,幕后黑手至今仍未找到,就算找了替罪羊杀鸡儆猴,可过两天那涂鸦又布满大街小巷。
任启知道,民众的内心在动摇,神会的根基在动摇。
祈祷会结束,任启松了松领子,吐了口气问:“那些涂鸦、纸条的散布者找到了吗?”
威伦弯着腰站在他身后,小声道:“回大人,暂时还未找到……那些人躲得太好了,而且、而且他们还有屏蔽器,摄像头没能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屏蔽器?那不就是军方的人?”任启皱眉道。
“不太像,最近异种来犯,军方损失惨重,粟伯年自顾不暇,不像是还有心力散播谣言的样子。”
“哼!他是没有那个闲心,但是他那个好养子可不一定!”任启冷哼一声,一把将领带扯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可粟伯年一口咬定已经派人去处决傅梓深了……”威伦小声道,”前几日他托人来报,军方最近将会把所有心力投在对抗异种上,所以……”
“好一个老狐狸!”任启咬了咬牙。
粟伯年给出这样的话的意图很简单,他就是为了状告天下,他们军方现在在全力为人类而战,敢在这个时候逼着他们去追杀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那将是对全人类宣战。
言下之意即为,粟伯年之前派人追杀傅梓深是真,他履行了自己的职责,遵守了神会的命令,可人究竟有没有真正被处决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任启用指节轻轻敲击桌面,在敲了第十下后,他慢慢道:“涂鸦事件和纸条事件的背后一定有她在引导。”
“她?”威伦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异种,楚风的女儿。”想到这,任启的眼神暗了暗,“手段和她老子如出一辙,啧。”
“您的意思是,黎明组织再现了?”威伦大惊失色道,“上次黎明出现便让我们元气大伤,这次——”
“我们不是有个黎明的老熟人吗?”任启冷冷一笑,“让科刻来见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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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么大早出去是要干嘛?”傅梓深揉了揉眼,睡眼朦胧地看着穿戴整齐正要推门出去的楚南芸。
“去放救济粮。”楚南芸道,“要不要和我一起?”
“好。”傅梓深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段时间,楚南芸走访了黑市的很多个街道,她发现这里的穷人们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很多小孩都是面黄肌瘦、看上去十分营养不良的样子。楚南芸有些于心不忍,便问林启明要了一笔经费,每周三的清晨去筒子楼附近发一些救济粮。
“林启明真有钱啊,他这些钱都是哪来的?”傅梓深抱着救济粮,打了个哈欠。
其实这些救济粮并不贵,都是一些临期速食,非常便宜。但再怎么便宜,这么多救济粮买下来都算是不小的开销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小林看上去也不太会做生意的样子,但是他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