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休了驸马的事在民间迅速传开,只是华筝此举名正言顺,反而大多都是叫好声,周家本就理亏,周昌越被连环揍了几回,想去求见公主,却也被拒之门外。
华筝不知道这些事,或者说她知道了也不在意了,当初岑媚的话确实是启发了她,但要说真正促使她改变的,还是回宫之后看到母妃担忧的眼神。
这次休了驸马,她倒是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对待自己的孩子们心情也好了许多,两个孩子如今儿子六岁,女儿四岁,在他们又一次询问父亲时,华筝心中微动,细细解释清楚父亲的缺席与失职,没想到儿子听完,突然问道:
“母亲,那是不是只要小妹,不要我了?”
“为什么不要你?你们两个母亲都要啊。”华筝蹙着眉,摇了摇怀里扁着嘴正要哭的小女儿。
“因为胡婶子说,我跟的姓氏是周,不是皇家人,是周家人;小妹姓华,才是皇家人。”
“她在瞎说,别听她的。”华筝眉眼一厉,朝着身侧的纹乐使了个眼色,她就说为什么孩子们总找父亲,明明他们对周昌越长什么样子估计都不知道。
“不管姓什么,你们都是母亲所生,当然是母亲的孩子啦。”
华筝搂着两个小崽,心中把给儿子换姓氏提上日子。
冬雪已过,春日到来,府上的人都换成了春装。
岑媚已经许久没有收到小姨的回信,心中惦念着,也没有办法。
“阿岑,王爷唤你。”
“就来。”岑媚应了一声,进了云晖阁。
华泱从偏殿出来,穿了身低调的锦袍,他看向岑媚的衣服,蹙了蹙眉道:
“换身衣裳,不是给你准备了新的春装吗?我们今天去三春茶楼。”
“去茶楼?喝茶听曲吗?”岑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没觉得什么不对。
“嗯,”华泱顿了顿,“你不是喜欢茶点,三春茶楼做得还不错。”
说完还找补了一句:“正好再去见几个朋友。”
岑媚点点头,去换了身衣服。
华泱在三春茶楼内有专门的雅间,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吃些差点,再顺便见些朋友,于是一进来便先让小厮上了些有名的点心配茶。
“今日有什么曲?”华泱拿起小厮递来的曲牌折子,看了看。
“今日有逢春生公主所做的《有情曲》、海潮梦姑娘的《拢烟》和九华追公子的《静海》,贵人您还想点别的,那就告诉小的。”
“加个澜海的《惊涛》吧。”华泱吩咐完,小厮便离开了。
岑媚也坐到了华泱身侧低一些的小椅上,手捧着一块小糕点吃得开心。
“王爷,属下去外面。”连维浅尝了口点心,实在是喜欢不来,此次王爷轻装简行,只带了连维和岑媚两人,虽然也有暗卫保护,但若真的有人想进门,还是需要他来把着。
华泱点了点头,视线却漂移了一瞬。
无他,实在是岑媚离他有些过于近了。
茶楼的雅间是个舒服的软椅,身侧则是没有扶手,只有小几放着茶和点心。
而他右手是小几,左手便是挨着极近的岑媚。
岑媚换了身颜色清浅的碧绿罗衫,还有些怕冷一样套了个坎肩,腰束素色缎带,十分清新秀美,同他墨绿色的衣裳相呼应,很是协调。
就是离得太近。
……还配了个小小的荷包,上面绣着一只圆乎乎的黑白狸奴小像,十分活灵活现。
真得离得有些近……
嗅到了鼻尖萦绕的清幽香气,华泱难得有些恍神片刻,还未仔细思考香味的所属,便发现那香气已然飘远,而他鼻尖空留茶茗气息。
岑媚觉得自己有些热,她微微正了正身子,离孟广王远了些。现在正值初春,她还穿着薄袄御寒,现如今坐久了却微微发汗,但是现在在王爷身侧,若是脱衣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正当岑媚纠结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连维的通传。
“主子,钱公子来了。”却很恪守礼节地并没有推门通报,反而是隔了片刻才让人进来。
等到钱公子进来时,岑媚已经收拾妥当站到了孟广王身后,将自己刚刚坐的小椅也搬开放好。
华泱心中有片刻失落,但这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
“殿下久等。”钱思琼进来就笑嘻嘻告了声罪,看到华泱身后的岑媚也只是微挑俊眉,稍稍打量了下便收回了视线。
岑媚心里想着‘钱公子’是何人,旁边的钱思琼则是在华泱的眼神示意下进入了正题:“殿下,我前些日子去了西川运东西,路上便遭遇了伏杀。”
“你怎么样?”华泱闻言道。
钱思琼挠了挠头:“我倒是没什么事情,多亏了王爷你派的护卫,还有望舒镖局的掌柜,要不然我怕是小命堪忧。”
岑媚在一旁添了些茶水,